第777节
邓老大心情复杂的说不出话,听了戴家郎的话,又把儿子的照片翻看了一遍,最后沙哑着嗓子说道: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即便不算死人,也已经是个废人了,什么财产不财产的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你真能善待我的儿子的话,那我们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至于我和周继尧的父子关系,今后就不要再提了,既然他不知道,那就永远别让他知道。”
戴家郎站起身来说道:“我不替你做任何决定,你也不要急着下结论,你有的是时间好好考虑这件事,等到考虑成熟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至于你儿子,他本来就是我侄子,我当然会当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他,只是将来他懂事之后,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正能量的父亲形象,而不是自暴自弃的罪犯。”
说完,正想过去开门,邓老大忽然一把拉住了他,好像心情很激动,站在那里盯着戴家郎喘息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说道:“你要小心周玉婷这个婊子,一切都是她在暗中搞鬼。”
戴家郎顾总不解道:“她搞什么鬼?”
邓老大喘息道:“绑架周玉冰的案子实际上就是她唆使老二干的,其中的细节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不过,你可以去找李冬梅,她什么都知道。”
戴家郎摇摇头说道:“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李冬梅已经在监狱里上吊死了。”
邓老大一愣,随即激动道:“灭口,这是杀人灭口。”
戴家郎急忙摆摆手阻止了他,小声说道:“我听刘队长说你在这里表现不错,已经获得了一次减刑。
我希望你不要再参与任何事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算了,就算你现在咬出周玉婷,又能怎么样?
邓老二和李冬梅死后,一切证据都已经消失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邓宝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既然结局已定,何必再生事端呢?”
邓老大怔怔地楞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他们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戴家郎犹豫了一下,凑到邓老大的跟前小声说道:“邓老二的死跟周继尧没有关系,凶手另有其人,信不信由你。”
顿了一下,看看手表说道:“时间到了,我也没有什么再好说的,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已让狱警跟我联系。”说完,深深地看了邓老大一眼,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刘队长走了进来,冲邓老大问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邓老大举起手里的照片说道:“我有儿子了。”
刘队长惊讶道:“你不是没结婚吗?哪来的儿子?”
邓老大迟疑道:“我进来之前有个女朋友,只是不清楚她已经怀孕了。”
刘队长拿过邓老大手里的照片翻看了一下,笑道:“这倒是一件喜事,既然连儿子都有了,你可要好好改造,争取早日父子团员。”
邓老大怔怔地楞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刘队长,我的刑期还有多长时间?”
刘队长笑骂道:“妈的,还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糊涂的犯人,怎么连自己的刑期都记不住。
不过,你距离扳着手指头数天数还早呢,你现在应该定下心来,好好改造,争取更多的减刑,这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
邓老大站在那里好一阵没出声,不过,戴家郎的来访显然重新燃起了他的希望,或者说是对自由生活的迫切向往,不过,一想到戴家郎带来的意想不到的消息,心里又顿时乱成了一团麻。
第612章 口信
唐斌跟欧阳云苏离婚的消息除了自己家里人和少数几个高层领导之外,并没有在社会上公开,实际上唐斌已经离开领导岗位多年,也没有多少人会关心他的私事。
至于他住进老干部疗养院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疗养院又不是专门为单身汉开的。
实际上住在这里的好多老干部都有配偶,他们住在这里只不过是享受一种待遇,同时为家里人减少麻烦。
毕竟,住在这里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有专门的医生保障他们的健康,何必再给家里人添麻烦呢。
当然,住进疗养院并不等于安心养老,只要有能量,照样能够发挥影响力,实际上每当过年过节,家里人都会来疗养院探望。
可老干部们真正盼望的是以前的老部下在百忙之中能来疗养院看看,这才是显示他们影响力的标志。
如果一个人住在疗养院里无人问津,那他的政治生活基本上就算是寿终正寝了,目前,唐斌似乎就正处在这种状态中。
因为自从他住进疗养院之后,不仅没有老部下前来看望,就连家里人都没来一个,这在以前可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过,唐斌好像并不在意,他在这里的生活很有规律,早晨早早起来去附近一个水库散步。
回来之后就在房间里看看书,中午午睡起来之后就在院子里跟人下象棋,吃过晚饭之后溜达一圈,然后上床睡觉,看那样子确实有点“寿终正寝”的趋势。
实际上住在疗养院里的老干部们信息也很灵通,唐斌住进来没多久就已经开始偷偷议论了,因为他们似乎预感到风向有点不对,好在唐斌的镇定自如让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
终于,有人来看唐斌了。
这是个星期天,从早晨就开始下雨,一直到下午都没有停的迹象,既然出不了门唐斌就去了一个老干部的房间里下棋,两个人正自四杀的难解难分,一个年轻姑娘进来说道:“唐书记,有人来看你了。”
“哦,谁啊?”唐斌显然有点急促地问道。
“他说是您的亲戚,姓戴。”姑娘回答道。
那个跟唐斌下棋的老干部笑道:“你这救兵来的真及时啊,眼看你就要输了。”
唐斌一听就明白这个姓戴的是什么人,心里哼了一声,嘟囔道:“还真是亲戚。”顿了一下,冲老干部说道:“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先别动,等一会儿看我怎么扭转败局。”
来看唐斌的确实是戴家郎,本来他是要跟唐婉一起来的,可唐婉心里对父母的离异还没有消气,再加上工作上的事情,干脆让戴家郎一个人来了。
唐斌走进房间的时候,戴家郎正背着手看墙上的一副字,并且好像看的很认真,以至于都没有察觉有人进来。
“认识这几个字吗?”唐斌站在门口问道。
戴家郎急忙转过身来,盯着唐斌打量了几眼,笑道:“龙飞凤舞的,一个都没认出来。”
唐斌站在那里抑扬顿挫地念道:“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冶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辈受穷庐,将复何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