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

  和她这种人真无法说理,只能吸取教训,三次帮她,结果三次被过桥抽板,下次她摔死了我都不能搭理她。
  我打开手电筒两边照了照,找到机关把石板关闭。再往身后照,看见一条很长的通道,青砖建造,光秃秃,没有青苔,没有阴长植物,什么都没有。看地上的灰尘,很厚,我和段盈盈往前面走,能留下来两行很深很深的脚印,很明显这地方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里面什么状况?不知道,我希望能顺利,虽然有点奢侈。
  走了五十米左右,出现两条路,我选择右边走,最后发现两条路有汇聚点,就在一个小厅。这个小厅几面墙壁全是四四方方的窟窿,里面放着各种各样姿势的小佛像,这就是一个佛屋。而过了佛屋没多久,来到了一个大厅,这个大厅四周空荡荡,除了墙壁,还是满满的窟窿,但窟窿里面放的不再是佛像,而是头颅骨,密密麻麻都是,至少有几千个。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这些头颅骨的缘故,这里的空气好像冷了许多,有点冰冰的感觉,毛管都竖了起来。
  段盈盈道:“这是佛门地宫吧?怎么会这样?”
  我道:“看上去像是后期的改造,否则如果是原来就有的,一千三百多年下来,头颅骨不可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继续走,穿过大厅能看见一道很大的石梯,这道石梯两边挂着许多乱七八糟的黄颜色布块,布块上写着经文,还画着一些很血腥的图案,感觉和佛门扯不上边,佛门怎么有如此血腥的东西?不明白,我心里很忐忑,很想念向飘飘,如果她在,肯定能给出解释。
  石梯比较长,而且弯弯曲曲,转了三四个弯才总算下到下一层,看见一个大厅。
  这个大厅和上面的大厅不一样,里面有淡淡的烟雾飘升着,朦胧中看见的是极其混乱的状况,整个上千平米的大厅,竟然放着几百副棺材,红的黑的大的小的横的竖的很不规整,有些棺材的盖子还开着,有些则合上。而除了棺材之外,地上还有许多骨头,能肯定是人骨,全部一个颜色,紫黑色,中毒状。
  段盈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我的身后,我继续往下走,她拉住我的衣尾,我回头看她,对视了两秒,她放了手,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这女人明显是害怕,但又爱面子。
  我回过头继续走,下完楼梯蹲下来观察最靠近我脚边的骨头,才看两眼,突然段盈盈拼命拍我的脑袋,拔我的头发,也不说话,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指了指前面。
  我顺着段盈盈的手指望去,就只望了一眼,整个人从头到脚瞬间冰冷。我滴神呀,大厅的数百副棺材同时间有尸体坐起来,动作好慢好慢,而且那些尸体像僵尸那样伸直手臂,指甲特别长,看上去就是僵尸。
第一百八十八章:节哀
  僵尸四肢僵硬,头不低,眼不斜,腿不分,腿不弯,不腐烂的尸体,通常没人性,没有思维,行为凭借本能,喜欢吸食人血,原因不明,惧怕阳光,原因一样不明!其形成过程有两种,一是死时有怨气存于喉中无法断气,二是法杀。这是我所理解的僵尸,看它们从棺材坐起来的姿势,完全符合特征。
  但形成过程就两种,几百人同时死不断气比几百人同时死断气要难得多。
  即便是法杀,做法是一件很伤元气的事,我爸对我说过,向飘飘亦对我说过,而且我亲眼目睹过。做法杀几百人,做法的人首先就得虚脱而死,所以能形成这样的壮举非常诡异。出于职业习惯,我认为这里面有大秘密,所谓的佛门净地已经停止在上一层。
  当然,现在我没空去想有什么秘密才符合环境逻辑?我现在更多在想怎么逃?
  退出去吗?我们刚进来,我不情愿走。
  而不退,我要能对付这些僵尸才行,它们不是鬼,它们没有魂,破鬼术对它们来说效果应该是不大。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段盈盈帮我做出选择,拉着我的衣服就往上面退。悲剧的是,没退几步段盈盈就踩中一颗骷髅头,安静的环境里,骷髅头发出咔咔两声刺耳的碎裂声。
  瞬间,那些僵尸的脑袋全都转到了同一个方向,我们所处的方向,它们应该没有视力,至少我了解的是这样。但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它们能看见,它们直接从棺材直立起来,噼噼啪啪跳落地。它们和鬼魂不一样,鬼魂没有重量,它们有重量,在重力摧残下,地上密密麻麻的人骨不停发出碎裂声。
  它们嗬嗬嗬的叫着,呼吸声很沉,呼吸间还能喷出白色烟雾,这整个大厅的白雾应该就是这样而来。
  随着它们呼吸越沉,它们开始直着双臂向我们的方向跳动,步伐很大,速度很快,嗖嗖嗖就要到跟前,密密麻麻的一片令人不敢直视,实在是太丑陋了,一张脸烂成浆糊,面目全非间爬满了黑乎乎的尸虫,我看习惯了死尸的人看了都有点作呕。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拉着段盈盈往回跑上大厅,回头照,僵尸没有追来,反而传来一阵阵惨叫。我停下来,段盈盈问我怎么了?我说僵尸可能无法上来,那些抄了经文又画着血腥图案的法布阻止了它们。段盈盈将信将疑地往后面照了照,僵尸真的没有追来,他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丝血丝,问我怎么办?
  我道:“既然它们害怕那些法布,我们就和法布融为一体,这样应该能过去。”
  “用法布把我们包起来吗?”段盈盈用很短的时间明白了我的想法,但是她不太同意,“不行,那些东西比厉兵和骷髅兵都要厉害,它们速度更快,数量更多,我们压根就没有胜算,而如果你想错,我们就是一个死……”
  “那没办法,要么走,要么拼,你选一个。”
  “干嘛我选?我不选。”
  “我们没有退路好不好,回去么?然后告诉向飘飘我们遇上一些挫折,感觉无法跨越,我们没有尝试就选择了撤退?这种话你说得出口?换她她说不出口……”
  “好吧,拼就拼,不然你还以为我贪生怕死。”段盈盈受到了刺激,我故意安排的刺激,她说完立刻往回走进石梯,从石壁上拿了两块法布下来递给我,再拿了两块把自己包在中间,就像穿裙子一样,形成一个保护着我们的法阵。
  我们重新下石梯,下到一半又看见那些僵尸,它们发现我们去而复返,激动地尝试往上跳,但就是跳不上来,石梯口仿佛有张网拦住它们,让它们每跳一步都发出惨叫声被弹回去,而伴随着惨叫声的,是一阵阵烟雾,一股股烧焦的味道散发出来,迅速蔓延整个空间。
  我和段盈盈说了一句紧跟着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往下面走,我好紧张,我真怕我估计错误,那样我们的血会被吸干血,死的极其难看。幸好我想的没错,随着我们走近,僵尸不停后退,它们是一个整体在活动,扑通扑通带着既恐怖又不可思议的诙谐感往后跳,始终和我们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这法布,能保护两米的范围。
  我越来越大胆,走进大厅,小心地在脚下寻找着可以下脚,而不会踩到人骨的空位。
  等我们走了有二十米吧,眼前的僵尸散了开来,对我们形成一个包围圈,有的尝试冲法布,它们直着双臂,最先到来的是双手。很显然它们还是无法靠近,大概来到一米就会发出惨叫,快速的往后跳,它们首先到来的双手会滋滋滋升起黑白相夹的烟雾,仿佛被阳光刺烤。
  悲剧的是,它们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越来越激烈,轮流着尝试跳近,势要冲破布阵一拥而上把我们的血给吸干似的。而比悲剧更悲剧的是,我发现法布上的经文和图案,会随着它们的冲击而变淡,可能因为越来越浓的烟雾,以及气温,它们越激烈,呼出的白气越冰凉,所以越往里面走,我们越感觉冰冷,举步维艰!
  段盈盈道:“金夜雨,这样真的不行,它们越靠越近,照路程计算我们就到不了另一端,它们会冲破布阵。”
  我停住道:“你靠近过来,别再看脚下,随便踩,但要注意,不要摔倒。”
  段盈盈嗯了一声,照我说的话做,把地上的人骨踩得咔咔咔乱响,人歪歪斜斜地靠近了我,来到了我身边。
  我道:“向飘飘给的东西拿出来给我。”
  “你想烧它们?”
  “不,这不行,它们呼出来的白雾有毒,会爆炸。”
  “那你能怎么办?”
  “你给我就是。”
  段盈盈空出一只手很麻烦地打开她的包,把向飘飘给的袋子拿出来递给我,我拿到以后在里面翻着,看有什么东西适合用,结果一无所获。
  而那时候僵尸已经突破了有一米,它们预感到要胜利似的,愈加疯狂,惨叫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整个大厅,整个大厅是烟雾围绕,越来越厚重,越来越压迫人,能见度越来越低。
  我心里急啊,怎么办?
  段盈盈亦问我怎么办?我心里压根没主意,我还要装出一副很淡定的模样告诉她,往前走,我们能坚持过去,其实不太能,我们身上的法布已经淡的不能再淡,逐渐在往彻底失去保护的过程走。
  我回头看了看,回头的路程一样,它们包围着我们,只是保持着距离在跳,我们走的速度都被牵制着,结果和往前走是一样的,肯定快不了多少,而且我真的不想回头。
  又咬牙坚持着走了七八步,僵尸对我们的攻击范围已经到了五十公分,我对段盈盈道:“法布,我往右边揭,你往左边揭,左右抱过来,我们用双层,不要再单独行动。”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一加一等于二,可能可以坚持过去,所以段盈盈同意了下来,照我的意思同时揭开布块,左右一包,我们顿时背靠背,身上有两层布。然而一个新问题又来了,我们要同时举步,要很默契才能走路,开始我们没有这种默契,只能用喊的方式,一走二走三走,走的特别痛苦。
《鬼探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