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周敦颐忽然趴在我的耳边低声给我说着,他声音故意放得略大了一些,那是让面前这个男人能够模模糊糊地听清楚。
  但是在周敦颐给我说话的时候,我却敏锐的察觉到,面前这男人的耳朵动了动,我立刻就确定这家伙的听力肯定十分强悍。
  只是这对于我们来说,只会更加有利,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不怕你听到,就怕你听不到。
  果然,男子脸上倏然而惊的神色一掠而过,虽然十分短暂,但是哪里能瞒过一直都在观察他的周敦颐跟我?
  交换了一下眼神,周敦颐又说道:“师兄,赶快走!别为了这种不必要的事情浪费时间。”
  “道长且慢!”男子立刻急切地说道。“道长,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恳请道长指一条明路给我,避过这一劫,在下一定给道长立长生祠祝道长圆满己身功德!”
  “这……”我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而周敦颐则生气的喊道:“师兄!”
  “师弟,这个小哥儿说得对,更何况驱邪除魔,本来就是我龙虎山的本分,虽然现在就之剩下了我们两个,但不要忘了师父临终前的谆谆教诲啊。”
  我‘倒戈相向’,开始劝起了周敦颐,他只是沉着脸不说话,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道长,只要我避过了这一劫,便前往您所在的道观捐五十万的香火钱,还请道长施以援手,一定要帮衬我一次。”
  男人被周敦颐的姿态弄得急了,他开始许诺,用金钱收买这个周老二。周敦颐听到这话,眼睛骤然一亮。
  “小哥儿,此话当真?”他看着面前男子,神色无比地认真,俨然一副被这不菲的数目所吸引的样子。
  男子一看有门,立刻说道:“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虚言,就让我造天谴而死。”
  我心说这人脸皮还真是够厚,小心哪天走路上,别真的被雷给劈死了。
  “唔……这样,那你把我跟师兄的道号记一下,等我们处理完事情,你上龙虎山无名观来找我跟师兄,到时候帮你解决问题。”
  “道长,事情十万火急,拖不得啊!只要二位跟我走一趟,解决了事情,好处一定少不了。”
  “可我跟师兄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法腾出来时间。”周敦颐摇头,第那句话他似乎并不买账。
  “要不这样师弟,我们在这里写一道镇邪符给这个小哥儿,等我们回来让他再去找我们不迟。”我眼睛里冒着一种贪婪的神色,显得对这个男子说的那些东西十分渴望。
  “这个办法好,小哥儿你以为呢?”
  “行行,只要道长能帮我解决掉就好。”男子急忙应声,他不该再提什么要求,生怕我们真的一走了之。
  “可是小哥儿,你总得给我说说具体情况吧?不然贸贸然下错了符咒,可是真的要出大麻烦,小则东西无用,大则会要人性命!”
  既然事情都到这里了,我自然就没准备客气,开始不断信口胡邹套他的话。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缕鬼气
  “这……”
  男子忽然有些唯唯诺诺,支支吾吾半天不见言语。
  周敦颐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是一沉,他猛一拂袖说道:“你这小哥儿忒不爽利,跟你说了我和师兄有要事在身,谁有闲时间跟你在这里磨磨唧唧。”
  说完,他转头很干脆的给我说道:“师兄,赶紧走,这破事咱们管不了。”
  “哎!别别别,道长息怒,道长息怒。”男子立刻一侧身又挡在了周敦颐身前,他说道:“我说,我这就说。”
  “小哥儿还是快点吧,我这师弟是个霹雳脾气,而且我们的确有事不能在此多耽搁下去。”
  周敦颐唱黑脸,我自然开始扮演一个老好人的角色,用那种苦口婆心的语气劝了面前男子一句。
  男子冲我感激地笑笑,说道:“是这样的,我从一户人家手里收了一个老物件,但是那个物件好像很不寻常,总会闹腾出一些奇怪的动静,而且好像还能进入人的梦里……”
  不说则已,一开口男子就说的很详细,他生怕哪一个地方说的不够清楚,让我跟周敦颐弄错了符咒。
  听着男子说话,我跟周敦颐对视一眼,我点了点头。
  面前这小子分明就是在形容南柯一梦的种种,我跟它有过深入的接触,虽然一直用小黑布裹着它,但对其失控之后可能会发生的种种还是了解得十分透彻。
  “停,不用说了,我们知道了。”得到确认,周敦颐就懒得再停男子的废话,他看着我说道:“师兄,要不这样,你写一道符,让这个小哥儿带回去,就当介个善缘吧。”
  看着周敦颐给我暗暗使眼色,他心中好像有了定计,所以我也就配合着说道:“这个……好吧,出门前就算到今天不顺利,果然是有事上门!”
  我嘴里嘀咕着,把手里的拂尘插在腰间的束带上,又从袖兜里摸出了一张写符用的黄纸。
  “小哥儿,借你手一用。”我给他说着,周敦颐已经拿着一个檀木盒子在手里,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
  “干啥?”男子疑惑地问着,还是把自己的左手递在了我面前。
  “有刀子吗?”我又问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要刀子干啥?”他再问,另一只手递给了我一把匕首。
  我装模作样地把匕首横架在指缝上,嘴里胡诌道:“天师庇佑,今弟子请血成符震慑妖邪,呔!”
  最后一个字出口,我把匕首迅速在手里打了个转,锋利的刀刃已经划过了男子的食指,顿时流血潺潺。
  “你干什么你!”男子吃痛,顿时把手收了回去,看着我的眼神开始变化。这时候周敦颐又说话了,他声色俱厉道:“你这人好生不知好歹,你以为符篆是那般好请?给你帮忙已经实属不易,还想让我师兄出血折福数?”
  男子被这么一训斥,刚开始变化的脸色又变得讪讪,他嘟囔着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我没打听清楚,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小哥儿,你要是再不把手给我,等血止住了怕是得开第二条血口。”
  “啊!”男子轻声惊呼,他赶忙把手再低递给了我,我看着还在不断渗出的血流,又刻意用手挤了挤,疼得他一针龇牙咧嘴。
  “别叫,要请符篆了。”我让他闭嘴,然后抓着他的手开始在黄符纸上乱画。其实倒也不能说是乱画吧,我画的这个符纸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货真价实。每户人家过年时候都会在墙上贴这种太阴星君保佑的符篆,我小时候没事会拿着笔勾画。
  在男子抽冷气的嘶声中,极其复杂的符篆终于在最后一条线上结尾。我才刚刚松开他的手,他就迫不及待的把手抽了回去。
《我做古行的诡异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