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滟滟说到做到,她真的把武以前包了下来。
  在爱情里,何采菱选择了用苦肉计,她施滟滟可也不是弱者,怎能见钟情的男人为了一个谎言而委曲求全,为了武胤乔,也为了她自己,她都必须反弱为强。
  所以,她包下武胤乔每天上午九点到十二点的时段,专为她一个人指导滑雪,这么一来,两人接触的机会增加了,成功的机率当然也会更大。
  带着一应俱全的装备,滟滟满心期待地在初级雪道上等武胤乔出现。
  由于最后一团日本游客已经离开了,所以初级雪道上只有滟滟一个人,另外专程到此地滑雪的游客几乎都集中在高级雪道上。
  她套上滑雪板,小心翼翼地扶着雪杖站起来,然后,就只敢站着动也不敢动,害怕上一次的恐怖经验再度发生。
  微仰起脸,她调整雪镜,静静欣赏被冰雪装饰过的长白山脉,虽然冷风像利刃般刮痛她的皮肤,冻得她双臂麻木,鼻子也没有一点感觉了。但是这片美丽的银白世界,还是让她觉得来这一趟非常值得。
  “你冻成冰人了吗?”从她身后窜出一道人影,疾速地滑到她面前,优雅地煞住,雪镜后方的黑瞳定定看住她。“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在这个地方不随时动一动,很快就会全身发僵了。”
  滟滟吓了一跳,是武胤乔。
  “你来得好慢,要扣钱。”她开玩笑地皱了下俏鼻尖。
  他横起眉,沉静地打量她半晌。奇怪,为什么只要一见到她、,就又觉得她可爱了几分,问题是现在的她被雪帽、雪镜、领巾和雪衣包裹得密不透风,哪有什么可爱可言。
  “我接到通知,告诉我从今天起每天上午只教你一个人滑雪,不限时日,直到教会你为止,这是怎么回事?”
  “没错呀,因为我把你包下来了。”她漾着甜甜的笑。
  “什么包下来?你以为你想包的人是谁?”他沉沉望着她。
  “说包下来似乎是不大好听了一点,感觉好像富婆包下午夜牛郎喔。”她抿着嘴,忍不住地笑说。“不过,如果你愿意提供牛郎的服务,那我也不反对,反正钱都付了,而且你还是所有教练里头最贵的呢!”
  “这里的教练什么时候有过价码?”他的眉蹙得更深,一点也不欣赏她的玩笑。“你根本不需要花钱学滑雪,这里的教练都会免费指导。”
  “你的意思是,选你教滑雪是免费的喽!那我岂不是亏大了。”她捂着唇故作吃惊状。
  “我是亚布力所属的滑雪教练,没有私下开班授课,当然是免费的。不过仅限于‘指导’,不教授花式技巧。”
  “这些我都知道。”她也知道在亚布力滑雪场没有单独包下教练教滑雪这回事,可是她不想照规矩排班,坚持一定要独占武胤乔,所以就干脆按照惯例,以钱解决难题。
  “你到底花了多少钱?”他的不悦十分明显。
  “不告诉你,免得你又想还钱给我。”她淘气地扬起下巴。
  看到她红唇微噘的模样,他居然觉得怦然心动,好想……吻尝一下。
  可恶!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色欲薰心了?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他咪起眼看她。
  笑意漾上她的眉眼。“掐我脖子?还是想亲我一下?”
  “废话,当然是掐你的脖子!”他倏地转过身不看她,仿佛被逮住小辫子似的。他没想到她居然会猜对,他脸上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
  滟滟格格地笑出声来,忽然觉得逗弄武胤乔是件很有趣的事,她开始喜欢上这种主动追求男人的新奇感了。
  “过来!”他朝她勾勾手。
  “想掐我脖子还叫我过去,没搞错吧?”她用他听得到的音量嘀咕,刚举步要走过去,才想起她此刻脚下套的是滑雪板,不能用定的,得用滑的。
  可惜她已经举步了才发现,登时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前滑动……
  “啊!”她双手乱挥,尖叫声跟着往下滑。
  “重心往前微倾、膝盖微屈、两脚分开……”
  “啊——”她来不及听他说完,就已经屁股先着地,跌个四脚朝天了。
  “很好,就等你跌倒。”他缓缓滑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你现在第一个要学的就是如何在跌倒以后爬起来,跟着我做一遍。”
  滟滟看着武胤乔身手矫健地做完示范动作,既潇洒又漂亮,可是轮到她时,脚下的雪板却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在白绵绵的雪上狠狠地努力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站起来。
  武胤乔是个严峻的教练,握着雪杖看她“表演”,从头到尾没有出手帮忙。
  “脚好痛,可能乌青了。”她指脚踝,哭丧着脸说。
  “下次跌倒之前要选择安全的跌法,因为接下来一半的时间里,你都会不停重复跌倒跟爬起来的动作。”他事先提醒,半点也不怜香惜玉。
  滟滟听了顿时头皮发麻。“什么是安全的跌法?”
  “侧着身跌,幻想自己是娇滴滴的杨贵妃。”
  “哈哈哈——”湘湘捧腹大笑,想不到武胤乔还挺有教学幽默。
  忽地,鹅毛般的雪花缓缓飘洒下来。
  湘湘的眼瞳一亮,轻轻拂去脸上的雪花,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哇!下雪了!”她像个小女孩般雀跃地大喊。
  “你没看过雪吗?”他第一次碰到下这么一点雪就反应那么大的人。
  “没看过,台湾不下雪,而我又是个很怕冷的人,没有勇气到冰天雪地的地方看雪。”她开开心心地伸手盛接雪花。
  在北国出生长大的武胤乔,无法想像这世上还有人没看过雪。
  “你现在不是有勇气到这里来吗?”他随口提醒。
  “是你给我的勇气。”她很轻、很轻地说,也许是周遭太静谧了,轻如微风的声音宛如空谷回音般明朗清晰。
  武胤乔心一动,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神情怔忡起来。
  滟滟在他怔然的注视下低垂着颈项,双颊泛起淡淡的玫瑰红。
  武胤乔清清喉咙,试图丢开那种莫名的异样感。“现在继续练习基本姿势和技巧,等你熟练了以后,我再教你犁式滑法。”
  “阿威说你曾经是滑雪选手,参加过越野滑雪和跳台滑雪的比赛,而且成绩非常好,是不是?”她对他的一切都好奇得很。
  “怎么,你担心我不够资格教你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多跟你聊聊。”
  “现在是上课时间,不是聊天的时间,你既然付了钱,我就必须把你教好。”他摆出不苟言笑的表情。
  滟滟鼓着腮,露出孩子气的神情。“不要那么在乎钱嘛,我想付钱做什么事都可以,就算跟你聊天要付费也无所谓……”
  “你家到底多有钱?”他冷冷地打断她。
  “我爸是古董商,我妈是珠宝商,我家到底多有钱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我爸妈做的买卖交易动辄数百万,所以你放心好了,钱的问题用不着替我担心。”她一五一十地回答。
  从前,她的前男友们一听见她的家庭简介,通常都会眼睛一亮。可是她发现武胤乔并没有,反而带点冷傲的不屑。
  “难怪你会不把钱当钱花,你这种行为不是我这种市井小民能体会的。”他讥嘲地冷笑。
  滟滟偏着头,认真思索“市井小民”这个词汇,她从来不曾到社会上闯荡过,唯一的社会经验是在老爸的“镇宝斋”里帮忙顾店,她也没有领过薪水,反正信用卡帐单有老爸付,户头里永远都会有七位数字供她提领花用,在她施滟滟的字典里,没有“省钱”这两个字。
  “你在这里的薪水是多少啊?”她好奇得不得了。
  “这种私人问题没必要告诉你。”他冷然说道。
  她无辜地耸耸肩,仰起脸对着雪花纷飞的美景长长一叹。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她摇头晃脑地吟起诗来。
  “干嘛突然诗兴大发,吟起柳宗元的诗来?”他扬了扬眉。
  “你知道是柳宗元的诗?好厉害!”她痴痴看着他。
  “这谁不知道。”他别开脸。
  “真奇怪,看见这美景,脑中就情不自禁地冒出这两句诗来,多有意思,柳宗元真是了不起。”她感动地赞叹。
  “聊够了吗?麻烦你继续练习。”再跟她有完没完地聊下去,他傲人的自制力可能会溃堤,讨厌败金兼花痴女的坚持也都快消失了。
  “滑过来。”他往四十五度斜坡滑了五公尺,然后指了指身前的雪地,命令她。
  “是,教练。”
  她誓死如归地叹口气,慢慢、慢慢地提起雪杖,小心翼翼地微微弯曲膝盖,将上身微往前倾,然后,滑出去——
  “姿势对了,滑到这里就煞住,万一快跌倒了,要记住跌倒的要领……”
  “啊!”她没来得及听完武胤乔的话,整个人就已经快速笔直地往他身上冲撞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武胤乔闪避不及,硬生生地被滟滟当成了肉垫,整个人被她撞得仰倒在雪地里。
  “你不会煞住吗?”武胤乔气得大吼。
  “怎么煞?你刚刚有教我吗?”她挣扎地想爬起来。
  “好痛!”武胤乔大喊。“你的雪板夹住我的腿了!”
  “对不起!”滟滟吓得更加慌张失措,情急地想移开几乎和她一般高的雪板,狼狈挣扎了半天,愕然发现自己居然趴在武胤乔身上,两腿分跨在他腰间,和他鼻尖对鼻尖地对看着,十足暧昧的姿势。
  “快点起来!”他低斥。
  一张超大特写的完美五官就在她眼前,电得她动弹不得,也慑得她忘了呼吸。
  “我……起不来。”她臊红着脸说谎,这么难得的机会。说什么也要跟他耗久一点。她突然领悟为什么采菱会假装跛脚来得到武胤乔了,因为她现在脑子里也闪过同样的念头——若是摔断腿,也许就能得到他一生一世的照顾了。
  “怎么可能起不来。”他扶着她的腰奋力想怞身,几下磨蹭,他倏地皱起眉停住挣动的势子。
  怎么回事?一股热气突然往身下冲,直接攻向下腹,接着是一阵充满欲望的疼痛传回来。
  “原来下雪的时候并不冷耶。”她撑着他的胸膛微微直起上身,红着脸,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两个人抱在一起当然不觉得冷,你最好想办法快点爬起来,别用这种姿势跟我聊天。”他的嗓音出奇暗哑。
  “好嘛——”她漫不经心地应着,但面对他迷人的五官和表情,她的嘴唇却全然失控,忍不住飞快地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
  武胤乔呆了呆,有一瞬间没有任何反应,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对他做了什么。
  “你的嘴唇好冰。”她的水眸漾漾的,粉颊红红的。
  “为什么偷亲我?”他微眯着双眸,表情眩惑。
  “因为喜欢你,难道还因为无聊吗?”她的芳心怦怦直跳,从来没有主动亲过男人,想不到感觉会这么棒。
  武胤乔怔住,错愕于她直截了当,丝毫不扭捏作态的真心话。
  “你忘了采菱给你的教训?”他淡笑,蓄意调侃。
  “男未婚,女未嫁,谁能得到你各凭本事。”她深深凝睇着他。“不过最重要的是,能得到你的心。”
  武胤乔微微震惊,仿佛在她眉睫之间焕放出灿亮的光芒,那么笃定、那么势在必得。
  明明在她身上找不到几个值得歌功颂德的优点,他应该是讨厌她的才对,却为何觉得她如此真诚可爱,总是会触碰得到他内心深处的温柔,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受到惊奇。
  他的理智不肯承认喜欢上施滟滟这种头脑简单的洋娃娃美女,但感情也许早在第一次看见她时就臣服了。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不会有任何逻辑可言。
  “你最近会失恋,而新恋情最近就会发生。”
  真令人无法置信,没想到塔罗牌的预言即将要成真。
  “你想跟采菱抢?那么请记得戴好钢盔再上战场,免得被她K得头破血流。”他冷漠的声音多了些许温柔的笑意。
  “你关心我?”滟滟受宠若惊地笑了笑,单纯的她没有听出武胤乔话中真正的涵义。
  武胤乔忍不住沉沉地笑出声,他抓住她的腰,把她用力抬起来,像扔东西一样扔在雪地上,利落地翻身而起。
  “来追我,追到了,我就是你的。”他丢下话,以一个高超优美的大回转迅捷地滑开。
  “等等,不公平,我还没有爬起来!”她在雪地里挣扎地舞动双手,就在她好不容易用狗爬式爬起来时,武胤乔早就睥睨地呼啸而去了。
  “喂——武胤乔——”她对着大概只有一粒米大小的背影呼喊着,声音在广阔静谧的雪野上一圈一圈地回荡开来。
  接着,滟滟哭丧着脸,在雪地上跌倒了十几次,又爬起来了十几次才安然无恙地回到山庄,不知不觉间已经学会了基础滑雪。
  她还不清楚,自己其实已在不知不觉间追上了武胤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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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天晚上,采菱一脸冰霜地找到在按摩室做按摩的滟滟。
  “什么什么意思?”滟滟明知故问。
  “我都听说了,你把小武上午的时段全包了下来,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想怎么样?”采菱的神色陰沉到了极点。
  “我只是想学滑雪。”她云淡风清地回答。
  “你这个理由骗得了谁呀!亚布力有十几个滑雪教练,干嘛偏偏就要找小武单独教,你分明就是存心不良,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行抢,要不要脸啊!”采菱老实不客气地大骂。
  滟滟呆住,就连帮她按摩的按摩小姐也停了手,尴尬地望着她们两个人。
  “施滟滟,你别太瞧不起小武了,他不是那种会被金钱和美色诱惑的男人,别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又有几个臭钱就欺负人!”采菱的眼睛恨意的的,燃烧着激烈的战斗意志。
  哗!果然要得。滟滟不由自主地避开采菱杀气腾腾的目光,她现在全身酸痛,浑身上下仅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采菱毫无预警地出招,她根本闪避不及,哪还有时间去戴上钢盔。
  “长得漂亮跟有钱并不是我的武器,我没有欺负人的意思。”她直觉地辩解。
  “你付了多少钱包下小武,这笔钱,我还给你。”采菱嚣张地敌视她。
  “我付出去的钱从不要人还,你也用不着还这笔钱。”只除了武胤乔还她的钱,她愿意接受,她喜欢他还钱的感觉,对她来说好特别。
  “你的意思是你抢定小武了?”采菱的脸色变得更陰沉。
  “别老是抢呀抢的,武胤乔是一个人,他有思想、有感觉,不是任何人伸手就能抢得走的,也必须看他喜不喜欢被抢,愿不愿意被抢,所谓‘翩翩君子,淑女好逑’,你们尚未结为夫妻,谁都有权利追求他,不过追求的方式最好光明磊落,起码我不施小计谋。”她的语音清脆,一字一句都打中采菱的痛处。
  采菱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不施小计谋?明明针对小武的弱点下手,还说没有施小计谋?我就看你有多光明磊落!”她冷哼,旋身离去。
  滟滟一头雾水。她根本不知道小武的弱点是什么,莫名其妙就被采菱定了罪。
  “她是不是雪具店的何采菱?”帮滟滟按摩的按摩小姐轻轻问。
  “是啊!你认识她?”她微讶。
  “没交谈过,不过整座‘风车山庄’都风闻过她的大名呢!果然是听百闻不如一见的大醋坛子,了不起。”按摩小姐呵呵大笑。
  滟滟勉强笑了笑,满脑子存疑着,到底什么是武肌乔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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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了几次,果然技术大有长进,不过屁股别噘那么高,像只肥鸭一样。”武胤乔闲闲地站在雪道上欣赏滟滟滑稽有趣的姿势,轻轻笑说。
  滟滟直起身子,不介意他的打趣。
  “幸好昨天先找人按摩过,要不然现在连站都站不住,我还算聪明吧?”她得意地笑说。
  “等你学会滑雪,敢从高级雪道滑下来时,我才会说你聪明。”
  “那就快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见我从上面滑下来的英姿——”她的最后一句话突然扭曲地拔高,因为脚下的雪板又不听她的使唤拼命往前冲了。“救命啊——”她正对着武胤乔站的方向冲过去。
  “不要每次都往我身上撞过来!”他话还没说完,就抵挡不住滟滟的冲势,和她双双跌进雪地里。
  “你是故意的?!”他板起脸孔瞪着她。“不会又想强吻我了吧?”
  滟滟噗哧一声笑出来,翻身滚倒在雪地上。
  “我是很想呀,不过老是我主动没什么意思,下次换你强吻我怎么样?”她鼓起嫣红的腮帮子,学着娇嗔的小女人。
  “很抱歉,我没有强吻女人的嗜好。”他几乎被她逗笑,想板起脸都没办法。
  “噢,我也没有强吻男人的嗜好,我只有强吻你的嗜好,你想不想也培养强吻我的嗜好呢?这么一来,我们的嗜好相同,将来一定会很合得来。”她忍不住和他猛抬杠,然后自己笑不可抑。
  “你的嗜好太肤浅了,哲学、文学、艺术和音乐才是我的嗜好,不大适合在这里讨论。”他正经八百地说。
  “真的吗?”滟滟仰起上身,崇拜地看着他。“我相信,你连‘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都知道是柳宗元写的,想不到你是一个这么有深度的运动员。”
  “我随便说说你也信?”武胤乔忍不住低笑起来。“你这个人居然连基本的怀疑能力都没有,怪不得会被男人欺骗。”
  这是滟滟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沉沉的、充满磁性的,还带着一点点狂。
  “武胤乔,原来你外表看起来冷冷酷酷,但其实性格还满幽默的。”她充分享受着那种被他笑骂的滋味,心动得不得了。
  “多谢赞美。”他似笑非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和滟滟进行一些傻呼呼的对话,他以前不会这样,但此刻却还满喜欢这种轻松自在的感觉。
  真可怕,施滟滟不只把花痴病传染给他,甚至连傻病也一起传染过来了。
  “武胤乔,你的弱点是什么?”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这个困扰了她一整晚的问题。
  武胤乔脸色微变。“我没有弱点,即使有也不必告诉你。”
  滟滟微怔,看见武胤乔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尽,又回到了原来那张冰冷淡漠的表情,她失望地垂下头,很难过自己为什么无法突破和他之间的薄障。
  真该死!武胤乔低咒自己,他竟然觉得她怔忡的神态十分楚楚可怜,甚至连被冻红的鼻尖和嘴唇都让他觉得异常脆弱动人。
  更可怕的事发生了,他亲眼看见自己俯下身,催眠似地轻轻捧起她那张巴掌大的迷茫小脸,缓缓垂首吻住她冰凉的唇。
  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一生最失控的事,连一点制止的能力都没有。滟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比他更不敢相信。
  在没有任何强迫、自然而然的情形之下,他吻了她。

《最最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