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近,落凤阁成了万众瞩目的地方.
    据说,当朝晋王妃明目张胆的包养当家花魁,跟晋王杠上了,说是与其让丈夫花钱寻花问柳,不如她自己先花掉那笔钱.
    此一说法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得到了达官贵胄、富商名流家眷的一致认同。
    于是,各家青楼楚管的花魁红牌,开始像约好了一样被人或包或赎,总之不再对外接客了。
    为此,男人的怨气渐重,终于形成一道道具体的奏章队到了皇帝的龙案上。
    然后,后宫之主皇后娘娘打着为皇帝分忧的旗号,与当今圣上密谈了半个时辰之后,那些奏章又被原封不动地打了回票,朱批——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多冤啊,”一脸委屈的苏玲玲盘膝坐在王府后圆湖旁的大石头上,喃喃自语着。
    “你一点都不冤。”躺在她身边的龙冀云闭着眼睛回答,脸上全是笑意。
    “关我什么事?我包养艳娘姊姊是我自己乐意,怎么能说我怂恿他们家眷起而效仿,让他们后院起火呢?”
    “事实上,的确是你树立出的榜样。”他淡淡的陈述事实。
    她坚决不承认自己的错,“这只能说明他们的家眷有强烈的学习欲望!”
    所以说,凭什么他们的家眷犯了错,却是我被你关在王府闭门思过?
    她不明白,更觉得委屈,本来在落凤阁住得好好的,结果就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被一道圣旨给找了回府。
    原因很简单,“众怒难犯。”
    “明明就是皇上能力不够强。”她看不起老皇帝!
    “他也是你父皇。”他凉凉的提醒。
    “我拒绝承认。”她也是有原则的,“不过,艳娘姊姊因此得以脱苦海,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闭着眼的龙冀云在心里哼了几哼,可不是?为了斩断她这个罪恶之源,有些人不惜以权谋私助她,让她不但将艳娘赎了身,还帮艳娘之父平了冤,就怕她打定主意继续带领那股“邪恶包养风”坏了众家男儿得慢慢寻芳之旅。
    “鱼儿上钩了。”
    “啊……”她一愣,怔怔的看着地上那个闭眼的丈夫准确的一把抓住鱼竿,向后一甩,一尾鲤鱼活蹦乱跳的落到草地上。
    “继续钓吧。”他将鱼竿扔回原处,再次头枕双手,享受午后的秋阳。
    “你为什么一直抢我的事?”明明是她在钓鱼好不好,可是,她一杆都没拉起来,全被他抢去了。
    “等你回神,鱼早就跑了。”
    “要你管。”
    “本王可不想有人有借口说无鱼可做。”他忍不住哼了声,有人打着这个“无鱼可做”的旗号已经应付他很多次了,他再笨也知道要改变策略。
    “哼。”只有他会哼吗?她也会。
    “别忘了你现在是闭门思过,还这么不知悔改。”
    “我本来就没错,改什么改?”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里忍不住狂笑,“看来你对御林军围府的现状很满意了?”
    真亏父皇做得出来,派了几百名御林军围了他的晋王府,说是为了确保晋王妃能待在府里思过,以防惧内成痴的他家教不严。
    “我满意个屁!”苏玲玲忍不住爆粗口。她都郁闷死了,还满意?
    “娘子,注意修养。”他笑着提醒。
    “你管我!”
    “好,我不管。”躺在巨石上的龙冀云笑得灿烂夺目。
    苏玲玲一边注视着湖面的动静,一边问:“你说艳娘姊姊会幸福吗?”被当朝太子看重进东宫,虽然是最安全的,至少没人再敢轻视,可是幸福呢?
    “会。”皇兄会搅进来并不在预料之中,却不可否认让事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诚意。”她指责他。
    “你能帮的都已经帮了,剩下的路就的她自己走,幸或不幸已经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他难得正色地对她说。
    苏玲玲沉默了片刻,而后微笑,“你说得对,我尽力了,那便不会后悔。”
    “听说,你曾经卖掉相府不少值钱的东西?”他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
    她毫无所觉的被套出话,“我后来都赎回来了啊。”
    “是吗?”从岳父那里挖到这个陈年秘辛,让他着实笑了半天,想象着当年豆蔻年华的妻子被岳父追得满相府逃命的惨烈画面,心情就无比舒畅。
    “当然了,我又不是死当。”停了停,苏玲玲小心的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敢死当。”
    忍不住了,龙骥云哈哈大笑起来。
    秋日风吹过,带来一片清爽,也将笑声传得更远。
    一刹秋雨一刹凉,秋风秋雨秋煞人。
    坐在窗前看着淅沥沥的秋雨冲天际垂落,苏玲玲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悲凉。
    不知不觉中,她进京已经半年了。
    一双手按上她的肩,轻笑传入耳中,“看什么呢?看得一脸悲伤,叫本王好生心疼。”话音未落,她的人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王爷的心情不错。”
    “你又为什么不高兴?”
    “不为什么,就是看雨不停的下,有些莫名的悲伤。”
    龙骥云笑着摇了摇头,“多愁善感。”拥着她一同看向窗外的雨境。
    “今年的八月十五乌云遮月,现在又秋雨连绵,也不能出去玩,当然高兴不起来。”好不容易皇帝把御林军撤了,却又赶上阴雨绵绵无法出行,她都快闷得发霉了。
    “留在府里陪我就那么让你不开心吗?”
    “你一直呆在府里不闷吗?”她不答反问。
    “不闷。”
    “我可不行。”她习惯天南地北的跑,冷不防被困在一个地方不能动弹太久,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要是实在太闷得花,”龙骥云的手紧了紧,声音也低沉下来,充满了诱惑,“不如咱们就……”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贴着她的耳朵将最后几个字说出来。
    “啊——”苏玲玲惊呼一声,手脚并用的挣开他的怀抱,跳了几步,离他远远的。
    “你躲那么远干什么?”
    她诚恳的建议,“你去书房看书吧。”
    “总是看书,本王也烦了。”
    “对了,户部吴大人请你过府饮酒,请柬我送进你书房了。”
    他摇摇头,很惬意的欣赏她的慌乱。“我想起来了,今天程大人派人过来说要请王爷听雨看戏呢。”
    “是吗?”他好整以暇的抱臂环胸。
    “是呀。”
    “那怎么没人跟本王说呢?”
    “我怎么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路过回廊的时候,碰到管家拿着请柬进来。”
    “怎么什么事你都赶得那么巧呢?”他眯起眼问。
    苏玲玲回得理直气壮,“我闷得只能满府绕回廊转圈,遇上了也不奇怪。”
    “本王说了,如果实在太闷,我们不如就……”
    “停,这个建议不予采纳,”想都不要想,谁要一天到晚跟他去床上滚,“大白天的也不安分,你回你的书房去。”
    “今儿个我读书也乏了,回房来就是想歇歇。”
    “那你歇吧,我去厨房看看。”一边说,她的一双脚已经迈出了门槛。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妻子多他躲得像见了老猫的老鼠,这对他而言是很大的打击啊,一个闪身,他挡住了她的去路。
    “娘子。”
    “嗯,王爷有事?”
    他郑重的点头,认真地说:“有事。”
    “什么事?”
    这下他没有应声,而是直接用行动表示,一伸手就将人捞进自己怀中,用脚踢上房门,径自朝内室走去。
    阴雨绵绵的天气,最适合高床软枕,温柔乡里销魂去。
    次日清晨,晋王被自己的王妃连打带踹的赶了出卧房,一连三天被拒于门外,只能睡书房,孤枕难眠。
    天气终于放晴,空气中带着雨后特有的潮湿与清凉。
    踩在湿软的地上,眺望着远山,苏玲玲的脸上浮现的是灿烂的笑意,总算是盼来了大晴天,雨再不停,她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王府管家快步走过来,看到站在院中的她,神情顿时一变。
    眼看对方行个礼就要疾步走过,她慢条斯理的开口,“慢着。”
    “王妃,您有事请吩咐。”
    “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什么事。”
    “小人没事。”
    “一看就知道在说谎,”苏玲玲云淡风轻地说:“说吧,什么事什么人要避着我?”
    “王妃……”
    “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去吧。”她挥挥手,继续眺望远山。
    “去吧。”
    管家急忙离开,生怕有人会后悔。
    “哈,”看着远处的人,苏玲玲发出一声轻笑。不想让她知道她就不问,跑什么嘛,她又不是老虎。
    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来,她决定顺着回廊走走。
    只是当她走到前院靠近大门的地方时,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深沉的看着不远处的身影,竟然会是她!
    来的好像不只是范月华,还有几个窈窕淑女,她目光闪了闪,眼皮微敛。
    皇帝终于决定为龙骥云指婚侧妃侍妾了吗?
    心,突然猛地一痛,她蹙紧眉头,用力甩去那种难受的情绪,慢慢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想,自己需要静一静。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后院的湖畔,在经常垂钓的那块巨石上坐下。
    雨后的大石上有些湿凉,苏玲玲才坐了会儿就站了起来。
    这时身后马上有人现身,朝她恭敬的禀报,“王妃,您稍等,已经有人去拿锦垫了。”
    “哦。”风拂起她髻边的长发,划过她眼前,于风中飘动。
    动作迅速的侍卫不但拿来了软垫,还拿来了一件披风。
    保护好王妃就是对王爷最好的忠心,这是如今大家的共识。
    得罪王爷或许不要紧,但是得罪了王妃下场就会十分凄凉,如今王爷把王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紧张得要命,否则京城的传言不会越来越夸张。
    看到王爷脚步匆匆而来,侍卫们悄然隐身退下,把这一方天地留给他们。
    风从湖面掠过,带起一阵涟漪。
    “玲儿。”
    龙骥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玲玲却没有回头,文风不动地坐在巨石之上,望着涟漪不断扩散的湖面。
    “你看到了。”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还是没有说话。
    “不用放在心上。”
    她开口了,“我没有放在心上。”
    “那你一个人躲到这里是为什么?”
    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投入湖中,看着溅起的水花,她淡淡的道:“他们就像这颗投入湖水中的石子,虽然很小,总还是会有水花溅起。”
    “玲儿……”他轻轻的叹息一声。
    “身为皇族,是不是真的无法决定太多事?”以前她只是听父亲这样讲过,并不太认同,百姓都羡慕皇家尊荣,羡慕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原来他们也并不自由。
    他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在软垫上,伸手拦住她的肩,一同望着湖面,轻轻地笑了,“虽然你的确是想太多,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会这么介意。”
    这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啊?苏玲玲忍不住扭头瞪了他一眼。
    “母后虽身为后宫之主,也有她为难之处,所以只好由臣子替她分忧了。”娘的事已或多或少让贵妃一族有所不满,谁叫最后是皇兄抱得美人归了呢,所以母后只好又把他抛了出来当挡箭牌。
    “这次要怎么分忧?”
    “你说呢?”
    “全部收入府中如何?”她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他故意说:“如果娘子真的不介意的话,本王也无不可。”
    “好!”真是太好了!苏玲玲瞬间怒气从心起,想都不想得伸手用力推他。
    龙骥云急忙抱住怀中人,温言安抚,“别生气,别生气,我说笑的。”
    “到底怎么回事?”她冷了脸,不喜欢被人敷衍的感觉。
    “母后说,只要让他们在府中借住一个月就好。”
    “哦?”阴谋啊阴谋,住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总变数太多,这简直就是把贼放进堆满财宝的仓库嘛。
    “你的意见呢?”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鬓角,像情人噫语般地在她耳边问。
    她扬了扬眉,笑道:“真的问我?”
    龙骥云的眸底闪过一抹亮光,唇畔的笑显得意味深长,“是呀。”
    “走。”
    “走?走到哪里?”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好,”他桀然一笑,“几时启程?”
    “择其不如撞日,立刻,马上,如何?”她笑面如花,仿佛看到自己纵马扬鞭逍遥天下的情形。
    “没问题。”脸上带笑,眼中有笑,心中也泛笑,他果然是对自由太过向往。
    “你需要交代一下吗?”她为他着想了一下。
    “不用。”话落,他将她抱起,身影连闪,已消失在后院之中。
    次日一早,有人慌慌张张的进宫禀报消息,龙座上的皇帝龙颜大怒,恨恨不已地拍着扶手骂道:“这个不孝子,竟然拐了朕的儿媳跑路,更混帐的是竟然不叫上朕……”
    当夕阳余晖洒落的时候,苏玲玲已经一脚踏进小镇的“迎客居”。
    迎客居是这座小镇唯一的客栈,此时正是来往行人投宿歇脚的时刻,所以很是热闹。
    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她乖乖站在龙骥云身后等他挑好房间。
    她发现不少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到他一个人身上,是呀,想龙骥云这样丰神俊秀的美男子,走到哪里都注定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
    在她看来,头店住宿不外乎是找张床睡觉罢了,所以她实在不能够理解丈夫每次挑选客房的行为,住那间房还不是一样?
    她很喜欢坐在大堂里吃饭,一边吃饭还以便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可是龙骥云不喜欢,所以走了这么多天,她一直是在房间里吃饭,这让她有些小抱怨。
    “今天我们在外面吃。”
    “啊?”她有些讶然,不懂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你不是喜欢吗?”他理所当然地说。
    她不由得嫣然一笑,用力点头。
    看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兴奋的双眸灿然,龙骥云不禁弥尔,牵了她的手,朝窗前的一张空未走去。
    食不言,寝不语,从来不是苏玲玲的习惯,而龙骥云也不会拿这个说教,开朗活泼的她才是最真实的,也是最吸引他的。
    “那个人为什么一直看我们?”她压低声音问出自己的疑惑。
    他笑了笑,啜了一口酒,说道:“你不看人家,有怎么知道人家再看你?”是路上遇到的江湖客,不巧偏偏目睹了他们亲热一幕的人。
    “噢。”撇撇嘴,她继续吃饭。
    “这几日一直露宿荒郊,待会儿会房先洗漱一下吧。”
    “好。”
    说话间,龙骥云的目光微变,看着街上那个拔足狂奔的身影,若有所思。
    苏玲玲也看到了那一幕,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你想管闲事吗?”
    “怎么说?”
    “那个跑掉的小乞儿很可怜的。”而那个被偷的人腰肥膀圆,一连富态,想来也不差那几两银子。
    “这种行为总是不好。”
    “好与不好,又岂是单凭我们看到的便能定论?”
    他深思的看向她,笑容淡淡的在嘴角漾开,“或许你说得对。”
    苏玲玲的目光仍然落在刚刚那小小身影消失的方向,脸上神情掠过一丝悲悯,“看那孩子骨骼瘦弱,双颊凹陷,身上衣服更是几乎无法蔽体,但他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有这样眼神的人不会是坏人,让他这样做的原因,一定足以让人原谅他的这种行为。”
    龙骥云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心在刹那间震动,一直以为她太过简单,原来她的心思竟细腻到如此程度,只是短短几眼,却又如此的观察,谁能说她很简单?
    果然,苏相爷的女儿注定不会是简单的。
    晚上,等到暗卫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他的时候,龙骥云忍不住对妻子刮目相看,竟然真的被她说中了。
    那个乞儿是为了重病的母亲才会去偷钱,而那个被偷的人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奸商。
    妻子观察力透彻,让他着实甘拜下风。
    回到房间,苏玲玲已经沐浴完毕,正坐在窗前梳理那一头柔顺的乌发。
    他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梳子,接替她的工作。
    “为什么一直不喜欢范小姐?”他想今天应该会有答案。
    她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似乎从一开始,你便不喜欢她。”他肯定。
    “她美得不真实。”所有的优雅娇弱都是堆砌出来的假象。
    “娘似乎不比她逊色。”
    “可是娘很真。”她勾了勾唇角。
    原来,她口中的“真”乃是本质上而言,龙骥云了然的笑了。
    “为什么想到问这个问题?”
    她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敏锐呢?龙骥云忍不住有些无奈。
    “难道你真的要娶她当侧室?”她狐疑的扭头看他。
    他不答反问:“你说呢?”
    一把拍掉他不老实的手,苏玲玲哼了声,重新转过头去,看窗外夜色,“关我什么事!”真要娶就不会拉着她一起跑了。
    被打了,他却笑得开心。“你这样说,本王可是会伤心的。”他的玲儿,越来越在意他了,真好。
    “切。”假惺惺,明明就是想逃避真正意图。
    “夜深了,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他伸手将窗户关上,回身朝她一笑。
    看到他的笑容,苏玲玲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丝不祥的感觉,可她拼命安抚自己说,一定是错觉。
    “好。”摸摸差不多干透的长发,她朝床边走去。
    等到一上床,他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时,她才为时已晚的发现他的意图。
    “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她委婉的提醒他要节制。
    “不是说好了休息两天的吗?”
    “……”原来,这就是他说要休息两天的原因?苏玲玲简直想吼人。只是看着那双亮晶晶又期待的眼睛,她就知道今天晚上肯定不用睡了。
    龙骥云牢牢将妻子压在自己身下,将自己积攒多日的情意全部送入情人体内。
    看着在自己身上勤奋律动的人,苏玲玲尽可能抿紧唇不发出羞人的声音,只是在他强悍的进攻下,她渐渐无法忍耐,在他身下娇喘呻吟,让他越战越勇,无法抑制……

《王爷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