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节

既然已经下手,那么,如果“最后一人”侥幸保住性命,则不管到底看没看到市局官方微博发布的消息,都应该报警才对——任谁遇到个企图对自己不轨的家伙,除了个别头铁的选择自己和对方干仗之外,大多都会选择报案。
换言之,这“最后一人”,可能已凶多吉少。哪怕没死,也大概率失去了自主意识或者被限制了行动力——也就是昏迷,或被凶手劫持、绑架。
但绑架的可能性并不高,凶手的目的明显是杀人,而且在将目标杀完前应该也不会浪费时间去折磨目标,赵子曼的尸体已足以说明这事儿。
所以,嫌疑人或许确实可能劫持、绑架受害人,但不可能劫而不杀,带个拖油瓶在身边。
想到这里,袁友冲只觉得本堪堪被压下去的无力感又爆发了出来,也没兴趣去扯开于辰的注意力或宽慰他了。
虽然,这种消极的状态很是影响判断,可人毕竟不是机器,很难无时无刻都保持绝对理智。尤其,消极这种负面情绪还会传染,这会儿室内除了他们俩人之外,就剩一具尸体,自然,以袁友冲的心态都难免有些崩了。
……
终于,成威和周倩欣双双赶到现场,并立即展开现场勘查。
成威很快找到了赵子曼的手机,并用尸体的指纹解锁。运气不错,一次成功,他便又把手机交给袁友冲,让他看一遍。
袁友冲打开微信,翻了翻,便找到了备注名为“惠生”的微信好友。
但还没来得及点进去看聊天记录,周倩欣便说:“死亡时间大致确定了,在晚上八点到八点半之间。”
“尸身存在多处刀伤。双上肢前臂的抵抗伤先不说,关键是腹部有整整七道刺创,也可能更多——如果凶手刺的速度较快,不等刺入腹部的凶器完全抽出便又再次刺进去的话,可能会造成同一创口、两处创管的特殊刺创。”
“致命伤,估计就是腹部区域的其中一道或几道刺创了。大致测了一下,每一道刺创都很深,可能伤到重要脏器或腹部大血管,最终导致原发性损伤性休克或失血性休克而死亡。”
“现场未见凶器,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另外,门板及门锁上发现并提取固定了一些指印,其中有三枚指印相对完整,具备相当的鉴定价值,等会儿带回去,我就拖物证的同时对比一下。”
“好的,辛苦了,”于辰点头,说:“你再好好检查下现场,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带尸体先回分局吧。”
“行。”
袁友冲见她继续蹲下进行检查,便又低下头,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不一会儿,他忽然说:“找到了!‘最后一人’在赵子曼微信上的备注名叫‘小龙虾’,手机号码是187……快,查查这个手机的号主身份!”
“噢?”于辰听了,立马提起精神,赶紧拨通了司俊农的手机,让他抓紧时间调查,并试着看看能否对目标手机进行定位,如果有消息的话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接着,他才问道:“怎么确定的?”
“田慧生约她打麻将,”袁友冲将手机递给于辰,让他自己看,但同时嘴里也不停,解释说:“她答应了,这时,田慧生又说还缺一个人,问她能不能约到,她说问问看。”
“接着,赵子曼先后问了五个人,但因为春节假期已过,只有最后问的那人有闲暇,就是这个‘小龙虾’。然后,我点了这人的头像,发现上边有她的电话号码。”
“之后,她就和田慧生说找到人了,‘小龙虾’会过去。从她俩的聊天记录看,田慧生应该也认识这个‘小龙虾’,只有苟旭阳不认识而已。而且这个备注,应该就是这人在她们的小圈子里的绰号。”
于辰恍然,点点头,但还来不及说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司俊农打来的,立马接通,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第17章 失踪
“嗯,”司俊农应一声,说:“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快说!怎么回事?”于辰忍不住出声催促。
“好消息是,对方接了电话,也说了当天确实和赵子曼跟田慧生打了几把麻将。坏消息……刚挂断电话,她又回拨了过来,说自己女儿失踪了。”
“啥?失踪?”于辰愕然。
“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我让她先别着急,把地址告诉我,说让你和袁队过去了解下情况,然后就直接通知你了。”
于辰皱了皱眉,沉默了两秒,才接着说:“行,你把地址电话发我,我现在就和老袁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他把情况大致和袁友冲一说,又知会了成威和周倩欣一声,便直接下楼、上车,往司俊农提供的地址赶去。
开了没多久,于辰又想到了什么,赶紧把手机掏出来,解锁之后扔给袁友冲,说道:“你赶紧打个电话给……给小龙虾,先大致问问什么性质。”
“好。”袁友冲点点头,很快找到司俊农发过来的信息,给目标拨了个电话过去。
很快,对方就接通了,声音有些焦急:“你好,是公安的警官吗?”
“嗯,你好,”袁友冲开了扩音,并说:“我是刑侦支队刑警,袁友冲,负责接手你女儿失踪一案的,现在正跟我同事一块赶过去,预计二十分钟后就能到。现在可以麻烦你说说大致情况吗?”
“谢谢你们,太谢谢了。”小龙虾有些激动,赶紧道谢,随后说:“是这样的,我们初六……也就是十号那天刚从老家出来,十一号田慧生不邀我去打麻将嘛,我就去了……”
“哎,这些都不重要啦,然后就是今天……哦不对,应该说昨天了,十二号。我几个好朋友——因为我加了我女儿学校的义工队嘛,她同学爸妈也有几个加了,咱在义工队里待了都两年多了,关系很不错。”
“这不又快开学了么,我们就约着聚了个餐,去其中一个朋友家吃饭。然后,我女儿就说晚上想留在那边玩,我跟我老公都答应了。不是什么大事嘛,以前她也经常在好朋友家住的,我也乐得她多交几个朋友,独立一点。”
“但,刚刚你们同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接了,挂断电话才知道,我朋友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我女儿又想回来了,因为我朋友儿子作业没做完,没什么时间陪她玩,她一开始觉得无所谓,但自己玩了下又觉得无聊。”
“那会儿都十点多了,我朋友不放心,就让她老公送我女儿回来咯。但她老公也喝了酒不能开车,走路送回来的,一直送到我家楼下,就让我女儿自己上来了。”
“这些事,我也是后来打电话给她问了才知道的,当时挂断了你们同事的电话,才看到信息说把我女儿送楼下了……但我女儿没在家啊,我一下就着急了,赶紧又打了个电话给那位警官,说我女儿失踪了。”
“那位警官说,他没有职权直接处理这种事,让他们队长……就是你们来问我具体情况,让我把地址告诉他。”
“我给了,然后挂了电话,又一想,她会不会是不想回家,又直接跑到别的朋友家去玩了,我就先打电话问送她回来的朋友,又打电话问了其他人——这会儿也顾不得晚不晚的了,可他们都说没看到我女儿……”
“我刚要打第七个,你们电话就打过来了。”
可能是因为着急,她的叙述比较凌乱,不过大概意思倒是都讲明白了。
简而言之,她女儿在聚餐后想留在朋友家玩,但玩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想回家,对方送她到楼下后,便让她自己上门,结果却至今未归,也没去已拨打过电话的几个朋友家中,怀疑已经失踪了。
讲完之后,她似乎又有些忐忑,问道:“警官,我听说失踪不满二十四小时不能报案……”
“放心,没有这回事,不具备完全民事责任能力的行为人——通俗的讲就是儿童——一旦以失踪报案,我们就会立即以刑事案件立案,迅速展开侦查,没有时间方面的限制。别的不说,我们这不就在往你家赶过去吗?”
《刑与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