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另一具备重大作案嫌疑的嫌疑人至今下落不明。如果他要潜逃也就算了，要命的是，他存在再次作案的动机，具备相当的危险性……”
第10章 麻将血案
“嗯？”于辰表情严肃起来，立马对袁友冲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着自己走，便一面转身离开地铁站往出租车乘车点走，一面对话筒说：“我现在就打车过去。具体怎么回事儿，你说说。”
“行，我把前因后果大致的给你说一遍吧。”奚昱声音从听筒传出：“本案的受害人名叫田慧生，二十四岁，女性，已婚，无业，是个全职太太。”
“昨天下午，田慧生她和朋友在家里打麻将，因为过于沉迷，没看护好儿子曹云，导致曹云从自家阳台跌落，当场死亡。”
“今天傍晚，就接到了受害人公公曹继双报案，或者说自首，称自己把儿媳妇给杀了，原因就是气不过儿媳沉迷麻将害死孙子。”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田慧生倒在血泊中，右手被砍下，尸表也伤痕累累，乍一看确实像是他杀，伤害致死，就当场把自首人曹继双控制住。而且剁手这一行凶手段，也的确符合他的描述——气她沉迷麻将。”
“但是，随着调查展开，逐渐发现不对劲了。首先是自首人的犯罪过程陈述跟咱们现场调查结果存在较大出入，作案时间和法医初步推断的受害者死亡时间也存在较大的偏差。”
“我当时就起了点疑心，而紧跟着，破绽越来越多，直到同事确定了曹继双在田慧生死亡时段并不在场的铁证，我才确定他是为真凶冒名顶罪，而且还对作案过程知之不详。”
“咱们猜测，他很可能是刚回到现场，发现儿媳死亡后，挣扎了片刻，就直接报警自首了，甚至都没跟真凶通过气。”
“进一步推测，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决定冒名顶罪的人，显然和他关系相当密切，又或者说，他第一反应猜到的凶手，和他关系匪浅。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他儿子，也就是田慧生的丈夫——曹隽。”
“而且，曹隽也确实有着作案动机，这点毋庸置疑，再加上他此刻已经失联，下落不明，加大了犯罪嫌疑……”
于辰嗯一声，说：“思路上没问题。你们现在担心曹隽可能潜逃，甚至可能对田慧生的牌友展开报复，对吧？”
“是的。”电话那头的奚昱立马回答说：“而且，我们目前暂时还没查清楚曹云坠楼时，跟田慧生打麻将的人究竟是谁……换句话说，咱们并不清楚曹隽可能展开报复的目标，很难对潜在受害人展开有效保护。”
“当然，我们已经向机场和各大车站、动车站的同事传了协查通知，让他们留意下，免得让嫌疑人通过公共交通跑了。”
“当务之急，”于辰做出指示：“尽快确定潜在受害人身份，锁定曹隽的位置。相比之下，前者容易些，把重点放在这。”
“就像你之前说的，嫌疑人潜逃了还好说，大不了抓回来就是，但要出现伤亡，可无法挽回。”顿了顿，他又说：
“大概情况我差不多知道了。先这样吧，见面了再细聊。地址发我，我直接打车过去。”
“咱们现在就待在分局。”
“好。”
挂断电话，于辰一面拦车，一面快速的跟袁友冲讲述来龙去脉。
袁友冲恍然，说：“你最好通过指挥中心，跟机场和各大车站、火车站取得……”
“奚昱已经做了。”于辰说道。
紧跟着，便有辆空车驶来，于辰赶紧伸手挥了挥，等车挺稳后，便走到车窗边，弯下腰，报了个地址——公安茂通分局。
那地儿挺远，司机听了一愣，随后就摆摆手，想拒载。
但于辰不给他机会，一面掏出证件，一面打开后排车门，同时说道：“警察，办案子，麻烦配合下帮个忙，车费少不了你。”
司机张了张嘴，挤出一丝笑容：“警……警官呐，那个，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走吧。”于辰不想听那些没营养的解释，见袁友冲也上了车，便直接打断，并催他快点开车。
同时，他给周倩欣打了个电话。由于司机就坐在前边，他没说太多事儿，免得案情泄露，只说出了个案子，报出地址让周倩欣快些赶过去，同时让她通知下其他同事。
九点四十，他俩便到了茂通分局。
见了奚昱，知道周倩欣他们已经先到一步，于辰便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曹隽找到了吗？曹继双呢？翻供没？”
“还在找，潜在的受害人也尚未确定。”奚昱说：“不过，那个糟老头子倒是顶不住压力，翻供了，承认自己谎称杀人。”
“一来，他的供述和实际凶杀过程根本对不上，而且难以自圆其说。”
“二来嘛，告诉他说，他儿子也只是具备作案嫌疑而已，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儿子就是凶手，万一他帮定罪的对象不是曹隽，岂不是闹乌龙了？虽然概率很低，除了他们父子俩外，就不存在有条件又有动机的嫌疑人了，但却是存在这种可能嘛。”
“三来嘛，也是和他分析，曹隽现在不仅仅涉嫌杀了田慧生，还可能打算报复田慧生的几个牌友，如果让他继续作案，被抓获后恐怕逃不了挨枪子了，甚至要暴力抗法还可能被当场击毙，真为他好，就该帮我们找出他。”
“总之，他被咱们说服了，承认自己冒名顶罪，而且愿意配合我们，帮助我们把曹隽找出来，如果发现曹隽，也愿意帮咱们劝他放弃抵抗。”
“当然，他的行为实际上已经犯了包庇罪，这会儿翻供实际上也有些晚了……”
袁友冲嗯一声，问道：“现场那边怎么说？有什么发现？”
“凌乱不堪。”奚昱说：“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见，客厅的麻将桌翻了，麻将牌洒一地。”
“田慧生倒在地上，右手自腕部被砍断，断掌就在她尸体边上，凶器也在不远处，身边还有个瓶子，里头残留少量液体，经鉴定是农药。”
“结合尸表伤创，法医推测，她应该是被凶手揪住头发后暴打一顿，接着砍掉了她的右手，又灌她服下农药——对了，后两者的顺序，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得等法医那边进一步检查。”
第11章 物证
“伤痕累累，灌服农药，右手自手腕处被砍断……”袁友冲抽出三个重要线索念叨了一下，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于辰则问：“曹继双的口供呢？”
奚昱说：“有记录，我那给你们……”
“先大致说说吧。”袁友冲打断他。
“行，”奚昱自然没意见，说：“刚报警自首的时候，他笃定的说，人是他杀的，说他回到家，气不打一处来，就把田慧生杀了，然而，除了砍掉田慧生右手外，其他细节完全对不上，很明显是他自己脑补瞎掰的。”
“就刚刚，咱们说服了他，他承认自己怀疑是儿子杀人，想帮他顶罪，这才翻供，并说出实情。”
“嗯，曹继双平时待在老家，昨天听说孙子意外死了，才慌忙从家里坐班车赶过来。由于路程并不多远，昨晚十一点就到了新安，见了曹隽和田慧生，还有曹云的尸体。”
“今天一早，曹隽和曹继双送曹云尸体去火化，田慧生待在家里——她那时候就已经被曹隽狠狠的打了一顿，法医现场尸检也证明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