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节

袁友冲嗯一声,说:“根据北川刑侦大队的同事汇报,车上发现了大量的指纹,还有大量的工具,其中就包括作案凶器——一柄匕首,藏在第二排座位坐垫下边。”
“我想,他们弃车的时候,走的应该也比较匆忙,根本没心思好好收拾下车上的东西,这才导致凶器等重要工具被落下了。”
“另外,相对于基因库,咱们国家的指纹库已经可以说相当完善了,等桂延马醒来,结合他的口供,确定他俩身份不难。再加上凶器、血迹等证据,别说协查令,上报省厅,请求省厅走程序发布通缉令都足够了。”
于辰轻轻点头,这也算是个难得的好消息了。
又沉默了一小会儿,他问:“你昨晚睡了多久?撑得住么?”
“六个来小时吧。”袁友冲想了想,说:“到医院没多久,得知桂延马没那么快醒,我就在手术区外的等候休息区睡了。你呢?”
“眯了两三个钟左右。”于辰抿抿嘴,将座椅放倒,说:“那你先开着,我接着眯一会儿,到地方了叫我。”
“行。要眼罩不?你前面那个手套箱里有几个一次性的蒸汽眼罩,前不久我才放进去的,自己拿吧。”
“好,谢啦。”
……
傍晚七点,于袁二人跟着拖车回到了刑侦支队。
那辆白色面包车经鉴定确认是涉案车辆无疑,便被拉了回来,暂时扣押在支队。
同时,通过指纹鉴定,也确定了另外俩嫌疑人的身份,分别叫宋显兵和田鸣,其中宋显兵长得比较壮实。
两人都没有前科,指纹是四年前身份证过期新办的时候录入的。
此外,作案凶器上的指纹,经鉴定为宋显兵所有。只可惜,走访摸排了一下午,黑宾馆什么的也都统统找过了一遍,都没发现这俩嫌疑人的下落,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套出新安了。
回到支队,袁友冲将一大堆证物统统送去鉴定,随后又召开了个短会,总结、安排各单位的工作。
会议上,袁友冲接了个电话,得知桂延马已经醒来。因此,会议结束后,于袁俩便第一时间赶去了武警医院。
走进病房,于辰看到,一刑警正一脸不耐的往桂延马嘴里塞面包。
见到于袁二人,他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起来打了声招呼,然后说:“那个,嫌犯说他饿了,医生也说,他肠胃功能并没有受损,可以吃点东西,我就寻思着给他喂点面包。”
“嗯。”于辰颔首。眼前之人虽有杀人嫌疑,但被剁了双手,也算遭了点报应,何况后续定罪后,自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没必要饿着他。再说,不给吃喝也算一种虐待,划不着为了这点事儿背责任。
因此,他便说:“你接着吃,另外,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第80章 招供
桂延马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问道:“能给点水喝么?”
袁友冲径直起身倒了杯水,还不知从哪儿找来根吸管放进杯子里,递过去给他。
他吸了两口后,抿抿嘴,说:“我认命了,你们要问啥就问吧。早知道还不如自首的,也不至于让人把手给剁了。”
于辰斜他一眼,将执法记录仪打开后挂肩上,接着问道:“是周兴宇花钱请你们仨杀人的吧?”
虽是疑问句,但于辰的语气相当笃定。实际上,这也是种套路,想营造出警方已掌握一切的假象,给桂延马增添些许压力。“
桂延马苦笑着点点头,说:“对,是他找的我,他说,只要把他那个同乡给干掉,就给我十万块钱,他确定他同乡死了,再给我十五万。”
“另外两个呢?也一样?”
“嗯,”桂延马点头,接着又摇摇头,说:“实际上,他只找了我,但我一个人没把握,就又找了兵哥和田螺。哦,兵哥叫宋显兵,田螺叫田鸣,我们认识蛮久了,经常一块嗑药,不过宇子不认识他俩。”
“因为我是找来的人,所以他俩拿的钱当然没我多。本来,宇子是说,杀了人给我二十万,确定人死了他再给我三十万的,我分了一半出去。”
“周兴宇为什么要杀人?”
“天知道他。”桂延马撇撇嘴,说:“可能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人手上了?可也说不准,他没给我提这事儿。而且,他老疑神疑鬼的,天知道是烦什么事儿被那人发现了,还是干脆就脑补觉得那人要害他。”
于辰皱眉,动机不明,这可有些麻烦。
袁友冲接过话,问:“听上去,你和周兴宇蛮熟的?”
“熟啊,认识好多年了,他总和我一块嗑药,还经常看我打麻将,有时候来兴头了,也跟着下两注,不过他不总跟我,觉着谁赢面大跟谁吧,反正他赢多输少的,可羡慕了。”
“偶尔,他也下桌自己玩两把,但那样就没多少好运气了,和我差不多,输多赢少的。一来二去,他就基本不自己玩了,都是跟注。”
“反正吧,我觉着……嘶……疼疼疼!”
说着,他就忍不住抬手比划一番,结果拉扯到了伤口,疼的整张脸都扭曲了,直抽冷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看着自己手腕上厚厚的纱布,忍不住苦笑两声,哭丧着脸说:“我踏马怎么就这么倒霉,也不知道下半辈子这双手还能不能用。”
于辰很想说句“你未必有下半辈子了”,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
杀人罪虽重,但真不一定会被判死。
把话憋回去后,他又板着脸问道:“你觉着什么?”
“我觉着吧,他和我不是一类人。”桂延马这才继续说:“我很喜欢玩麻将,输赢都无所谓,一般玩的也小——那里就没几个人玩的大的。”
“要不是我帮他杀了个人大赚了一笔,有点飘了,想装阔气,又想多赢一笔,也不会玩那么大那么疯。”
“但他似乎更看重输赢,想赢钱,那就没意思了嘛,反正麻将桌牌桌上大家都不太待见他。”
“那你呢?”
“我?”桂延马眨眨眼睛:“我还好啊,而且我只是和他熟,但其实也没多聊得来。他找我帮他杀人的时候,还弯弯绕绕的试探了好一会儿,拐弯抹角的说了一大通呢。”
“为什么同意帮他?”
“还能为什么,钱呗。赌博还好说,前前后后也就欠了几千块,松哥他催的也不急,无所谓,但嗑药欠了老多,三万吧,关键催的急,而且怎么着都不肯再借了。”
《刑与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