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节

“这张,是从上鱼村内的安防监控中截取到的图片,可以看到,图片中的白色面包车,就是咱们追踪的另一辆涉案嫌疑车辆。那么,下一张,这是距上鱼村约莫六百米左右的一处十字路口的高清监控视频上截下来的。”
“经对比,可以确定,这辆车与上一张图片的嫌疑车辆一致。我们再看下一张,经放大与清晰化处理后的照片,嫌疑人的脸清晰可见。”
包括于袁在内,在场刑警纷纷点头。
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个司机,与先前买烟时抬头看了眼监控的那个,面部轮廓基本重合。
“我把这张照片,和先前第一张照片都截取了下来。”司俊农又切换了下一张照片,说:“随后,将这两张脸拼接在一块……你们自己看吧。”
“行了,我们不是瞎子。”袁友冲摆摆手:“确定他的身份了么?”
“抱歉,暂时还没有。”司俊农摇头苦笑,随后又说:“不过……我先前说,那辆白色面包车的下落有眉目了,也出于此。”
“现场兄弟给我们送来的监控并不止有该超市的监控视频,还包括该小区的出入门禁监控。”
“我们发现,在嫌疑人买完烟不就,他便与另一嫌疑人开着车离开了该小区,我们一路追踪,发现他开往北川县、成滨市、向阳市方向。时间上,约莫是今天下午两点多。”
“监控显示,当时两名嫌疑人就坐在主、副驾驶位上。而另一名嫌疑人,则在傍晚六点出头,才开着那辆棕色速派离开王川丘北小区,最终于扶江东路撞破护栏落水。”
于辰从口袋中掏出两包烟,一包扔会议桌上,示意大家自己拿,另一包中抽出两根后,也扔会议桌上,那两根与袁友冲分了,点上。
随着一名名刑警吞云吐雾,气氛再一次凝固下来,大家伙儿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其中两名嫌疑人,中午两点便已经驱车离开,这对于刑侦支队而言,绝对不是个好消息,甚至糟糕极了。
司俊农见此,咽口唾沫,说:“那个,于队,袁队,我向你俩保证,明天天亮之前,锁定这辆面包车……”
“人这会儿估计都已经离开新安了,你怎么锁定?”于辰吐出口烟雾,摆摆手说:“行了,别自责。排查面积那么大,没能及时发现他们的踪迹与去向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怪不得你。抽烟吧。”
司俊农苦笑,摇头:“我就不抽了。”
“还有什么发现么?”
“暂时没有。”司俊农再次摇头。
袁友冲叹口气:“落座吧。”
等司俊农坐回原位后,于辰又问:“侦查组呢?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目前,暂未发现周兴泰和谁结仇结怨。”谷研东用力抽了口烟,说道:“倒是通过技术队同事的帮助,经他银行卡流水发现了一笔借贷记录。”
第72章 威胁者
顿了顿,他又赶紧补充:“不过,金额并不大,仅六千块钱,分十二期,且是上月中旬借的,本月二十四号才是还款日。除此之外,未发现他有任何借贷、信贷记录。”
“从这点看,该平台虽然利息不低,但横向对比其实也没多高,每期还款不过六百一十多块钱,总还款额七千四不到,压力并不算大。”
于辰皱眉,与袁友冲对视一眼。
按照他俩先前的推测,这个周兴泰既然具备喜欢吹牛、打肿脸充胖子,那很可能便会落入借贷陷阱当中,进而背负难以偿还的巨额贷款,最终不得不去借非法套路贷或高利贷,最后因还不上债而受到死亡威胁。
但很显然,他俩想岔了,这个周兴泰仅仅背负着本金六千元的债务而已,且这个金额与借贷时间,也让他们联想到柏卫方与牧雨兰手上那对双全结。
显然,他贷款,仅仅只是为了送这对即将成婚的情侣一个礼物罢了。
换句话说,于袁先前的揣测,对于周兴泰而言,实际上是很大的误解,他虽然爱吹牛爱装十三,可显然并没到就是打肿脸也要充胖子的程度,自律性还是相当强的。
想到这,于辰忍不住又追问:“是有过借贷记录,但都还清了,还是除了这笔六千元借款外就没有借贷记录了?”
“emm,技术队那边调查过了,”谷研东回答说:“告诉我们说此前倒是还有一笔校园贷的记录,购买的是一台价值2499元的国产手机,但早在两年前就还清了,之后除了这笔六千的,就没了。”
“当然,不排除他是通过线下渠道管涉黑性质的高利贷放贷人贷款……”
“不,这种可能可以排除。”袁友冲摆摆手,说:“既然他早几年,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接触过校园贷,这说明,网贷对他而言并不陌生。”
“这种情况下,他名下又没有信用卡,那么如果有借贷需求,第一时间想到的也肯定是各网贷平台才对,只有各个平台都借了一遍,借不上了,又还不起了,走投无路下,才可能跑去借高利贷。”
“又或许,是在向家人坦白,而家人同样无法偿还这笔高额债务的情况之下,他们才会考虑高利贷。”
谷研东琢磨了一会儿,点头。
“除此之外呢?”于辰追问。
“没了。”谷研东摇头。
他只好再次看向雷怀鲁,问道:“老雷,遇难司机周兴宇的身份,是你负责调查的,有什么发现?”
“有。”雷怀鲁说:“我们询问了周兴泰母亲,她告诉我们说,周兴宇和周兴泰是同乡人,硬要掰扯,还有点血缘关系,不过太淡薄了——他们都是荆湘省环渠县大周乡周氏……”
说着,他低头瞥了眼笔记,接着说:“周氏茂丰公第三十七代孙,兴字辈的。往上六代,还是一家,但到了这一代,虽然还有往来,也比寻常同乡人亲些,但也仅限于此,当远房亲戚看了。”
于辰嗯一声,追问:“关于这个人,调查到哪一步了?”
“呃,目前获得的线索其实不多。”雷怀鲁说:“首先,这个周兴宇有过前科,曾因寻衅滋事罪被处三年零六个月徒刑。出狱后尚有两次强戒记录,第一次是被家人送去的,第二次是扫毒行动中被发现送去的。”
“其次,据周兴泰母亲高芸说,小时候周兴宇和周兴泰关系不错,处的很好,因周兴宇年长五岁,很照顾周兴泰。不过我个人认为,一来时隔太久,二来长辈对晚辈的评价一向不那么靠谱,所以……”
迟疑了一下,他依旧没能想到合适的形容词,便干脆带过,说:“总之他俩关系到底怎么样,目前还不大清楚。”
“最后,由于发现周兴宇死亡的时间还算比较早,且手机钱包什么的都带在身上,技术队读取了手机上的存储信息后,为我们摸排提供了不少帮助,并提供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
“目前,我们把已知的近期与周兴宇走的相对比较近的人,列了份名单,个别的还标注了电话号码与住址,但多数暂时还只有名字。而且这份名单肯定不全,明早还得继续补充。”
“至于关键信息嘛……”顿了顿,他又低头瞥了一眼笔记,这才继续说:
“事实上,我们在现场摸出的手机共有两台,其中一台是很常见的国产千元机,双卡双待,两张卡都是周兴宇的,一张电话卡,一张是新办的无限流量卡,很常见的使用方式,没什么特殊的。”
“另一台,则是市面上已经比较少见的功能机,诺基亚的,电话卡经技术队调查,实名认证人并非周兴泰,而是个四十多岁的……经初步调查,是个农民工,川省蜀州人,有本地居住证,不过我们暂时还没与他取得联络。”
《刑与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