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节

“噗,”于辰被他逗乐了,说:“这套路,尼玛还真骚。”
袁友冲翻个白眼:“你自己就在体制内,还能不知道这套路?”
“对哦……”
“更别说,个别地方的个别竞选者,还直接拿钱开路,一张票两百块钱,甚至为此大打出手的都有……”
“停停停,打住,”于辰赶忙打断他:“再说下去,我怕被不可描述的存在给弄死……”
“……”袁友冲定定的看了他两秒,随后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有个问题比较关键,得尽快搞清楚——乡里为什么会插手村选?”
“看档案,上边就只有简单的一句‘有村民举报候选人工作及生活作风有问题’而已,甚至连查证结果都没有,实在是……耐人寻味啊。”
于辰捏着下巴,说:“温德康一年前竞选失败,今年六月起,就开始连发高速路抛钉及其衍生案件,而且犯罪歹徒多是大行村人,少部分为本乡他村人……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时间跨度大了点,是否有关联还说不清。”袁友冲撇撇嘴,说:“但,我对这个温德康和他儿子温杜成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总觉得,即使他俩就算和本案没有关系,调查下去,说不得也能牵扯出一个不小的秘密。”
于辰叹口气:“不过,如果他们真与本案无关的话,那调查他们的事儿便属于纪委或检方的工作,与咱们无关呐,我们并没有职权调查。”
“嘛,”袁友冲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现在虽然没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涉及本案,可也没证据排除他们的嫌疑不是?再者说,根据现有线索结合逻辑推理的话,他们还是有嫌疑的。”
“在他们的行为定性之前,咱们大可别想那么多,一门心思的查下去嘛,实在不行,再让检方介入呗。”
“你这家伙,”于辰翻个白眼,万一越了权,上头追究起来,还不是自己背锅?这事儿可大可小,就看是否有人要上纲上线的攻讦他们了。
对于公权人员来说,法无授权即禁止嘛。
因此,仔细想了想后,他说:“这样,稳妥起见,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如果你还收集不到他们涉案的直接证据,我就得将本案上报上去,请相关单位介入了。”
袁友冲皱眉,有些不甘心。
于辰只得劝道:“老袁,你要知道,万一这事儿被别人抖出去,而咱们又没搜集到足够的证据,以咱们的越权行为,说不定上头会直接剥夺咱们继续往下调查的权力,到时候可就只能干瞪眼了。”
“相反,咱主动让检方介入,虽说难免会受点影响,但至少咱们能继续往下查不是?”
“再说了,要三天时间,都搜集不到足够的线索,再往下调查其实也没什么意义,还愣顶着干啥嘞?”
“你说的倒也对。”袁友冲只得点头,说:“那这样,先查明乡里插手干涉上一次竞选的原因吧。嗯,不止上一次,这个温德康,作为‘乡望’,却连个村主任竞选都接二连三的败选,这里头估计也有点问题,同样得查。”
“就算大行村是乡政府驻地,情况比较特殊,可温德康的路也不该走的那么坎坷,搞不好是被人针对狙击了。而针对他的人,也具备同样的涉案嫌疑,不得不重视。”
“知道,我会让奚昱……”刚接半句,于辰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后,笑道:“呵呵,说曹操曹操到,他这就给我电话了。”
说着,他直接接通:“怎么,调查有啥发现吗?哎……哦,控制住温镇川一家了?嗯……人现在在大队是吧?行,我这就过去。”
第17章 策略
新安公安茂通分局刑侦大队,审讯监督室。
看着单向玻璃另一面,如坐针毡、惴惴不安的温镇川,于辰抱起双手,向奚昱问道:“你们在哪儿抓到这家伙的?”
“高速收费站。”奚昱挑眉:“这家伙胆还挺肥的,竟然敢上高速,一般逃亡不都选小路、乡道县道走的吗?”
“就算有温杜成帮他打掩护,也遮掩不久,咱们很快就会‘发现’他们一家子溜了,到时候免不了下协查通告,他下高速的时候依旧可能被抓被拦截,根本躲不掉。”
袁友冲点了点自己侧边脑袋,说:“所以啊,这家伙这儿恐怕并不是太好使,犯罪经验也没丰富到哪去,如果只是单纯的抢劫杀人案的话,恐怕不难侦破。”
于辰接话:“怕就怕本案牵扯颇深……”
“也没关系,”袁友冲又说:“他这类人,要知道什么秘密的话,也不难挖掘出来,大可顺藤摸瓜慢慢查。”
奚昱皱眉:“袁队,还是别掉以轻心的好,万一他是装傻,咱们别被糊弄过去了。”
“不会,”袁友冲哂笑道:“如果是被抓后表现不堪,还可能是装傻,但他连挑选线路都不会,可见本事真的高不到哪去。”
“他总不能以自己被抓为代价帮别人打掩护吧?要知道他们一家子犯的可是杀人的大罪,再加上在高速路上抛钉危害公共安全,肯定会被重判以儆效尤的。”
“尤其这个温镇川,十有八九是主犯、首犯。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乖乖配合咱们,争取立功,否则死缓都难争取到。”
于辰撇撇嘴:“既然如此,咱们还等啥?直接进去赶紧把他给审了呗,温杜成和温德康还需要咱们关注呢。”
袁友冲轻笑,没搭理于辰,又对奚昱问道:“祝苓和温成泽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问问。”奚昱掏出对讲机,问了一句。
很快,他们便都听到了那头的回答:“头儿,他俩各自在留置室里待着,表现嘛,和以前抓到过的多数嫌疑人一样呗,坐立不安,走来走去的。”
听了这话,袁友冲沉思片刻,有了主意,说:“先把温镇川押回到留置室去,把温成泽带上来,咱们审他。”
“嗯?”奚昱不明所以,但见袁友冲没解释的意思,便说:“行吧,我这就通知人……算了,我自个儿去。”
目送奚昱离开,于辰兜不住了,好奇问道:“老袁,你啥意思?为什么要先审温成泽?”
“嘛,刚奚昱在的时候你不挺淡定的么,绷不住啦?”袁友冲调侃道。
于辰翻个白眼:“我好歹是支队长,在外人面前不得保持点高深……”
“得,就你肚子里那半桶水,保持个锤子。”袁友冲嗤一声,接着,又乖乖解释道:“很简单,所谓虎毒不食子,别看温镇川一副慌里慌张的模样,但想从他身上了解到较为客观的真相,难。”
“他啊,要么咬紧牙关不开口,要么把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企图为温成泽脱罪。”
“至于温成泽……呵呵,坑爹卖爹的崽子,咱们这年头见得还少么?他看到温镇川被押回去,紧接着又提审他,指不定会以为自己老爹已经把他供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只要稍稍营造点压力,他就会乖乖招供。”
于辰皱眉,依旧没想明白:“可他不也会想方设法将罪责统统都推到温镇川身上吗?”
“没错,”袁友冲颔首,接着解释:“可,审讯温镇川,他要么死咬着牙不说,要么把罪责都揽自己身上,而审讯温成泽,他十有八九会供出温镇川,你说咱们该怎么选?”
“而且相比于温镇川,温成泽还是太年轻,阅历不够,思想也不够成熟,想从他的供述中找破绽和矛盾,相对而言要简单的多,能获得的有效线索也更多几分。”
《刑与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