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

王邵急了,苏勇家是不能动的,便立马回去,找了个借口将曲忠叫来,告诉他别打苏勇的主意,而曲忠自然不同意,偏偏王邵又不敢透露太多情报,生怕被曲忠发现端倪。
没办法,他只好将此事上报给团伙——按照惯例,失控了的“回收员”,会由团伙派人去收拾掉,办法也简单,喝酒后驾车撞死丫的,然后乖乖报警自首,坐个几年牢。
本来,该团伙也打算这么干。
但,相当专业的他们,在行动之前派人去做了个调查。结果发现,情况貌似比他们想象中要复杂,一堆人在围着苏勇家转:
曲忠在盯着苏勇家,还有个经确认是片警的家伙不知在盯着苏勇还是曲忠,又有俩分别叫苏堂亮和苏金洪的家伙有事没事往那边跑,苏勇他弟苏泰好像也有点奇怪……
这事儿或许引起了该团伙的警觉,他们不急着对曲忠下手了,决心再仔细调查调查。
结果又发现,这苏勇一家有点不安分,似乎是被镀金小鬼交易所带来的巨大利润闪瞎了双眼,动起了不该动的心思。
犯罪团伙便打算把苏勇一家也给咔嚓了。
这个任务最终落到了王邵和曲忠头上。
王邵明白,上头是想借刀杀人,用曲忠干掉苏勇一家,再想办法把曲忠给干掉,而他纯粹是遭殃的池鱼。
但这个任务,他也不敢不干,只好动用自己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威逼利诱曲忠把这事儿完成。
好死不死的,苏堂亮搅入局中,对苏勇一家动了杀心……
王邵又琢磨,要曲忠跪了,上头搞不好会把自己也给清理掉,但要保住曲忠,虽然难免让上头人不满,但好歹也让他们有顾忌,便干脆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曲忠说了,又和他一块,设计让苏堂亮动手。
然后苏堂亮又想拉苏金洪下水……
第2章 偶然与必然
没办法,他俩又想出了个温水煮青蛙的主意,告诉苏堂亮。
至于投毒用的苯巴比妥,自然由他上头的犯罪团伙提供。
同时,曲忠寻思着,自己要想在苏堂亮和苏金洪杀人后进入别墅内窃取目标物,即使再怎么小心,总得留下点痕迹。
毕竟,这次行动不同于以往:之前行窃,冤大头们也不敢报案,但这会儿冤大头都嗝屁了,警方一定会彻查到底。
而偏偏,自己先前为了“知己知彼”而刻意落网几次,被嗅觉敏锐的费瑞民闻到了点异常的味道,让胜华大队对自己有了一定的了解,说不定会联想到自己。
想清楚这事儿的时候,他特别心虚,整夜整夜的失眠,终于想出了个自以为绝妙的主意,故意留下点线索,让自己进入警方的视线,然后将自己杀人的嫌疑排除掉。
至于盗窃,这个恐怕没法躲,捏着鼻子认了吧。
在自以为的被团伙弄死、顺着团伙的局杀人后被卖被枪毙、被警方盯上彻查、以及自己扔点线索出来后自证清白的同时认了盗窃罪坐个几年牢之间做选择,虽然纠结,但只要不傻都知道怎么选。
两害相权取其轻呗。
于是,他在多次偷偷摸进鸣凤香山,早就对里头监控布置熟悉的不能再熟的情况下,刻意让探头拍下自己。
同时,他还在查阅大量资料后,佯装为失眠焦虑症,让医生给他开了点苯巴比妥,每天定时定量扔进厕所里冲掉。
偷完东西,他还顺便报了警。
在他向来,自己刻意留下明显的线索,那警方一定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线索上,然后他再将这些线索一一“解答”,并大方的承认自己的确偷了东西了,那警方就会很干脆的将他扔一边,以盗窃罪结案了事。
坐牢,还有个好处:犯罪团伙再牛逼,也不能把他弄死在牢里吧?大不了自己一出狱就立马犯案然后再自首坐牢……
而只要自己不死,该团伙也就不太敢去碰王邵——有了这层关系,他还可以不断的管王邵索取好处,简直太美妙了。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苏堂亮了,万一苏堂亮和苏金洪被抓,搞不好会卖了他。
于是,他便和王邵敲定了“跑路计划”,让苏堂亮和苏金洪案发后赶紧跑路,同时,王邵还会采用威逼加利诱的方法,逼这孙砸万一落网只能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当然,为了避免引起自己跳进坑里来的苏堂亮和苏金洪的逆反心理,在他们作案前,不会玩威逼利诱这套,而他们作案后,王邵会盯着他俩,一旦他俩有跑路的苗头,立马跳出来,威逼,利诱。
期间,苏堂亮几次向他旁敲侧击的打听过附近有没有什么隐秘的地方,他和王邵也没多想,只以为他在考察跑路地点。
结果没想到,苏堂亮竟然忽然跑立和县去了,王邵差点急得跳脚骂娘,赶紧悄悄跟上去。
更没想到,他竟然亲眼目睹了起惊天大逆转:苏堂亮把苏金洪给干掉了。
本来,他看到苏堂亮走进实验棚后,便排除了他要跑路的可能,跑路也不会窝在这里嘛。而他悄悄摸进去后发现,苏堂亮在砸温度计,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但至少不可能是跑路了。
王邵也好奇苏堂亮究竟要干什么,便在跟着他回到新安后,让手底下养的小混混盯着点他,自己则又开车回到了那实验棚外。
等了一会儿,便等到了苏金洪,且其进去后便再没出来过。
他又摸进去瞅了几眼,结果发现苏金洪已经昏迷,再一联想苏堂亮的动作,便明白了苏堂亮的打算。
他当然没有救苏金洪的想法,甚至还有点窃喜——控制一个人总比控制两个来的要容易,代价也小很多。反正苏金洪也不是他杀的,最终锅还是苏堂亮背。
同时,他也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傻乎乎的直接冲进这个小房间,否则搞不好也会中招。毕竟水银会挥发,而汞蒸气有毒的常识,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白毒性到底有多强。
本来,他见苏金洪已经失去意识,便打算走了。
但转念一想,苏金洪死在这儿,总归是个变数,也不知道苏堂亮会怎么处理尸体,万一处理不好,或者因为这个变数而出了变故,导致苏堂亮还没来得及跑路,自己还没来得及威逼利诱他就被抓,可就大事不妙了。
这个变数,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里,并以此为由,刺激苏堂亮尽快跑路。
没办法,虽然制定好了计划,但如非必要,谁愿意亡命天涯呢?苏堂亮心中总归还有点侥幸心理,没拿定主意到底跑不跑,什么时候跑。
于是,他又等着一会儿,便脱下上衣,用雨水打湿了捂住口鼻——他也不知道这么干有没有用,姑且试一试,而且反正和汞蒸气接触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便走进小棚子中,摸了摸苏金洪的鼻息和颈动脉。
确定苏金洪已经跪了,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将苏金洪的尸体扛到自己车子的后备箱中,又回来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留下的痕迹全部清理掉,便赶紧驱车离开现场。
回到新安,他便趁着半夜,狂风骤雨时将苏金洪的尸体给扔到鸣凤香山不远处的排水渠中。
天亮后,苏金洪的尸体早就被发现,王邵便立马找到了苏堂亮,故意质问他是否杀了苏金洪,并称,不管苏金洪是不是他杀的,警察迟早都要找到他,让他赶紧做好准备跑路。
《刑与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