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

“您这例子可真皮。”于辰汗颜,苦笑一句。
袁友冲则想到了另一面,问:“换句话说,苏金洪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对。”贝丽珍说:“我和他提过,但他挺不耐烦的。虽说没啥直接的表示吧,但我觉得他态度已经相当明确了。”
袁友冲又说:“再问一个……嗯,可能比较尖锐的、私密的问题,您别太往心里去……请问您和苏金洪多久没发生过性关系了?”
贝丽珍脸刷的就红了。
她再怎么大大咧咧,和俩大男人谈这个问题,多少也有些尴尬,难以启齿。不说这个,就是谈论大姨妈,或许都不太能接受。
于是,她立马扭捏起来,结巴的问道:“你们……你们问这个问题,干啥呀?”
“没有窥探您隐私的意思,只是,这事与苏金洪的死,或许有一定的关系。当然这也仅仅是我们的猜测,我并不能确定。而且毕竟涉及隐私,您当然可以拒绝回答。”
贝丽珍犹豫了。挣扎一会儿后,她叹口气,低着头说:“从女儿出生后,就很少了,偶尔有,但都应付了事。而且我当初结扎上的环,到现在都还没下过……”
袁友冲提笔,想了想,说:“这件事,是否允许我记录在问询笔录记录上?”
“记吧。”贝丽珍说:“反正你们有录音不是,而且你们听都听了,非要乱说我也没办法,有个书面记录说不定还方便我说理嘞。”
“多谢理解。最后一个问题,昨晚六点到今早八点,您都在哪儿,干了些什么?”
第32章 思虑
贝丽珍虽五句话便离不开埋怨下苏金洪,但当见到被从冰库中拉出来,身上布着一条条如千足虫一般的缝合线时,仍不免失声痛哭。
周倩欣见多了这一场面,挺有经验,从旁宽慰。
而于辰和袁友冲则在其身后五步之遥,轻声讨论。
“老袁,你就别卖关子了,”于辰挠挠头,急不可耐的说:“你向来不放无的之矢,问询临收尾的时候忽然问她有没有要二胎的打算,甚至还问了人家隐私,到底是为啥?”
这话,他前前后后找机会问了七八次,可以说是死缠烂打,但也算他这段时间,依据对袁友冲的了解而总结出来的一个不错的法子了。
袁友冲总将没把握的猜测闷在心里而不说出口,除担心猜测有误,导致案子的侦办工作方向出现误差而白白浪费时间、警力之外,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好面子、爱装内个啥的他怕被打脸。
可爱装内啥的人,往往还有一个特点,便是多少有些爱炫耀,卖弄才干,要有些他人没想到的猜测、法子,总想宣之于口,与他人“分享”,从而得到关注、赞叹以及敬佩。
而袁友冲嘛,相比于宣之于口的“快感”,他更怕被打脸,当然也不全是怕跌下神坛,更多的还是担心猜测有误,耽误破案。这是他的一个小毛病,而于辰的毛病,则在于好奇心,或者说“求知欲”太重。
因此他常守口如瓶,具体表现就是卖关子。但毕竟憋在心里,嘴上痒痒,于辰每问一次,他就痒一会,多次死缠烂打下来,他就忍不住说出口了。
但他也会严格要求,不得入第三人耳,且只能作为参考,在没把握之前,不能贸然更改调查方向,以尽可能规避耽搁破案的风险。
果然,于辰屡次发问,他终于忍不住了,苦笑一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贝丽珍描述中的苏金洪有点奇怪。”
“奇怪?”
“是啊,他在贝丽珍嘴里头都成了‘性冷淡’了,还不奇怪吗?”袁友冲说:“而且,他还不想要二孩,又很少跟贝丽珍发生关系,家里还没有点那方面的东西,估计‘挊’也是不存在的……”
“我就奇怪了,作为个男人,他半点那方面的需求都没?咱俩虽然单身,但总有点存货,十天半个月要用五姑娘发泄发泄的吧,他咋就……”
看他纠结的表情,于辰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被吓了一跳,立马左右看了几眼,确定身旁没人,而周倩欣和贝丽珍的注意力也没放在这边,才用极低的声音说:“你该不会猜这苏金洪是弯的吧?”
“不仅如此,我还猜,贝丽珍搞不好是‘同妻’。”袁友冲沉默一会儿,说:“你应该听过这个词吧?被gay欺骗和利用,以掩盖自己特殊取向及‘传宗接代’的女人。”
“说句实话,你知我知就好。身为公职人员,表面上我不能接受同性恋,但其实我还是能理解的,恋爱自由呗,人家自己的生活,咱瞎操什么心,而且我还挺尊重正常的同性恋人。”
“但这圈子里有些杠精,就爱给自己加戏,平白惹人厌恶,这就算了,还有少数甚至为了一己之私害别人……啊,忽然有点怕这话传出去会被人黑,可我还是想说,不管哪个圈子,什么群体,害人总是不对的吧?”
“同妻就是一类受害人群,让我很是不爽,很是不齿,而且这个人群绝对不少,在某度的相关吧里头看看就知道了。”
“嗯,扯得有点远,但就算我猜的有点离谱,太敏感了点,无性婚姻其实也是一种家庭冷暴力,何况苏金洪酒后还有直接暴力行为……”
“停停停!”于辰赶紧打断:“就算你敢说,我也不敢听下去了。你就直说吧,结论是啥?”
袁友冲顿了顿,鄙视的瞅了于辰几眼,仿佛在嘲讽他鼠胆,但小会儿后,又摇摇头说:“这个苏金洪,身上疑点太多,不管是贝丽珍讲述的关于喝酒的矛盾点也好,还是‘性’这一字上的态度也罢,都很耐人寻味。”
于辰思虑片刻,说:“你想重点调查苏金洪?嗯,我的意思是,先将苏勇一家的案子放一放,集中警力调查这个苏金洪?”
“还有贝丽珍,查查她所言是真是假。”袁友冲回答,说完,他又迟疑了片刻,犹豫再三,才接着说:“但我其实也不是很拿得准主意……这样,反正你都知道了,不如帮我参谋参谋。”
“好,你说。”于辰点头同意,但紧接着又摆了摆手,说:“先等等,贝丽珍的情绪似乎稳定点了……等把她送走,叫上小周一块帮你参谋吧,她脑洞大。”
袁友冲脸色一苦:“说好的你知我知,不入第三人耳呢?你转眼就想把我卖啦?”
“不是啊。可小周为人,你难道还信不过?”
纠结一阵,袁友冲点头:“好吧好吧,但你得保证,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了,还没决定要不要调整方向呢,要知道的人多了,心里头难免有所动摇。而且,我刚刚的言论传出去,猜错了丢脸事小,要领导上纲上线我就惨咯。”
于辰斜他一眼:“你还会怕领导?”
……
约一个小时后,于辰值班室中。
周倩欣嗅见值班室内浓重的烟味,鼻子皱了皱,问:“啥事不能在办公室说,还得来值班休息室这么隐私的地方?”
“是这样。”袁友冲将刚刚告诉过于辰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才说:“怎样,能帮我参谋下不?”
“哦,”周倩欣将盘在头顶的小鬏鬏放下,同时道:“那你系统的、宏观的说说你关于这两桩案子的想法呗。”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袁友冲组织了下语言,发现自己的想法既复杂,又简单,便决定从简:“不谈苏金洪身上的疑点,光他既是灭门凶杀案的重要嫌疑人,又是受害死者这点,就足以让咱们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第33章 发小
袁友冲说的很有道理,苏金洪作为苏勇一家被灭门案目前被发现的唯一同时具备作案动机与作案条件的嫌疑人遭杀害,就算袁友冲太敏感了,猜测有误,他身上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秘密,也该重点调查。
《刑与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