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没错,巫艳霞和祝卫等邱月菲的同事,也是兼职酒托。
警方没能查到两名受害者异常的转账记录,是因为齐晨生多留了个心眼。
他和这些酒托说,为了更好的查证他们的资产凭证,他们必须先从银行里取现,然后到自动存取款机往他提供的账户里汇款。他称,自己的账户属于公家账户,银行查不到交易流水的,而查不到流水,怎么证明他们的资产?
这群人或许也曾怀疑过,但他们本就心中有鬼,再在齐晨生“循循善诱”之下,竟然一个个都鬼使神差的汇了款。
两人被骗的金额都仅有数万元,相比较他们的存款比例上不算太多,又闷着不肯说,家属也没察觉到财产变动的事,未能向专案组提供这条线索。
再加上时间紧迫,专案组没往这方面去想去查,竟然直到现在才知道,两名死者遇害前竟然还被“诈骗”过。
直到十四号这天,齐新立忽然告诉齐晨生,班盈盈死了,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便开始筹划跑路。
……
另一边,齐新立纠结良久,终于也招供了。
他说的,和齐晨生倒是大同小异。
不过他还补充了一点。
知道班盈盈死讯的时候,他又惊讶,又害怕,还怀疑过是不是齐晨生杀的人。毕竟,齐晨生知道自己和她有矛盾,还放过话要教训他,虽然最后商量改成了诈骗,而且成功了。
但万一班盈盈意识到诈骗,还找到了齐晨生理论,他失手杀了班盈盈并分尸呢?
他脑补出了这一幕,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他找到了齐晨生,想要套话,不想对方得知班盈盈死讯后显得非常紧张,甚至还提出要跑路,便让他更加怀疑。
他想报警,却又担心惹得自己一身腥,便想到了个办法:
他先是花五十块钱购买到了于辰的信息和电话号码,十五号一早便去网吧开了个单独的包间,按照齐晨生的方法,下载好虚拟拨号软件。
随后,他打电话给于辰,伪装成电信诈骗份子,想用尽可能笨拙的诈骗方法引起于辰的注意,随后隐晦的提示他,班盈盈曾经被“自己一伙”诈骗过。
他认为,这样一来,于辰肯定会开始着手调查这事儿,到时候以齐晨生那点笨拙的手段肯定会被抓。而自己即报了警,对得起自己良心,又不至于背上个“背叛”的臭名头,也不用背刑警问来问去。
想法是美好的,然而,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没想到于辰竟然会跟他打太极,更没想到经侦支队会以如此快的速度锁定他,导致于辰挂了他的电话。
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有心再打过去,但他又觉得于辰这个电话挂的莫名其妙,很可能已经锁定自己位置了。于是,他不敢冒险,匆匆下机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他上机也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证,他塞给了前台网管一百块钱,网管便给了他一个临时会员卡。
之后被警方审讯,意外得知邱月菲竟然也死了,他更怀疑是齐晨生所杀,便急于和他撇清关系。
……
两人的闻讯工作结束时,已经是中午一点了。
周倩欣找到他们,交上一份检验报告,报告表明,他俩没有毒瘾,也不是hiv病毒携带者。
“该死,案情又陷入僵局了!”于辰苦恼非常:“这个凶手隐藏的可真够深的啊!”
第29章 人心惶惶
说着,他看向边上的袁友冲,问:“目前还被咱们掌握的,具有一定嫌疑的,就只有邱月菲那几个说谎的同事了吧?要不要传他们过来闻闻?”
“我倒不认为他们涉案。”袁友冲耸耸肩,说:“而且这会儿是上课时间,传讯恐怕不太方便。这样吧,让老雷和老谷他俩再去一趟扶江中学,再好好问问情况。”
……
下午三点,谷研东等人传回消息,巫艳霞等人拒不承认自己说谎,声称的确看到了邱月菲与骚扰班盈盈的邋遢酒鬼发生过争执。
而对于自己兼职酒托的事,他们则遮遮掩掩,但最终还是承认了,且报出了自己被骗金额,与齐晨生所招供的能对应的上。
这些钱,齐晨生还没来得及花,因此有很大可能可以追回,这个消息,倒是让他们振奋了一把,声称愿意改过自新,不再做酒托这种缺德事儿。
究竟怎么处理他们,这事儿不归重案大队管,于辰也懒得费神,直接甩一句公事公办了事。
同时,袁友冲找了齐晨生求证此事,他回忆片刻后说,他被酒保“赶”出酒吧后,确实在酒吧外逗留了一段时间。到后半夜,邱月菲出门,他又走上前去“寻衅滋事”,与她发生了口头争执。
之所以这么做,说白了便是想借“争执”为由,把这些人的性格特点给搞清楚。毕竟他也怕诈骗之后真有人破罐子破摔,硬是要报警把他给揪出来的。
他毕竟没有经历过系统的培训,背后也没有一个犯罪组织存在,若警察真要查,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他给揪住。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经历过这么几次刻意营造的冲突,他确定这些人都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便下定了诈骗的决心。
看样子,巫艳霞等人的确没有撒谎,只不过记错了时间与场景。在酒精和时间的共同作用下,记忆出现这点偏差倒也正常。
于是乎,线索全部断了。
距离邱月菲遇害,已经过去了38个小时。按照之前掌握的并不太确定的规律来看,下一名受害者的生命已经进入十小时倒数了,支队专案组上下每一个刑警都非常焦急,人人都盯着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上上下下忙碌着。
除了支队外,局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治安支队、特警大队的警力基本都集中在了扶江区,重点布控门昌新村一代,并将无监控巷道、落花桥等敏感地区彻底封锁。
此外,市局还借媒体的力量,让市民们注意安全,半夜不要出门。
袁友冲和于辰并不建议这么做,毕竟,如此行为很可能会刺激到凶手,让一切变得更加不可控,缉拿凶手的难度也会直线上升。
可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市局的目的非常明显:即使不能缉拿凶手,也决不能让他再次作案。
于是乎,新安市免不了人心惶惶。
会议室内,于辰强忍着将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调查报告统统撕碎的冲动,认认真真、一页页的翻开起来,一边翻还一边骂骂咧咧:“不可能的,绝对没有完美的犯罪,我们一定是忽略了什么……妈的,该死,这些重复、无用的报告怎么这么多?艹!”
“得了,别着急,急也没用,反而影响效率。”袁友冲摇摇头,说:“别翻这些报告了,基本上你都记得住,来和我一块儿从头开始分析吧。”
“从头分析?”于辰放下手中文件,皱眉说:“还是你说吧,我现在脑子就是一团浆糊。”
“哦了。”袁友冲用指节叩了叩桌子,说:“将整个案情捋一遍,将已经排除嫌疑的人,以及走到黑的线索摒除,咱们现在还剩两个方向,第一,查出邱月菲生前最后一个电话究竟是谁打的。”
《刑与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