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于辰一拍额头:“你之前特意绕到技术队拿放大镜究竟是为了啥?直接让技术队检查不就好了吗?”
“你不懂。”袁友冲深沉的说:“咱们发现、找到问题,再让技术队的同事去查,这样效率比较高点儿。”
于辰一脸不信的看着他,吐槽说:“自己闲着没事干就直说,还找什么借口?”
袁友冲挠挠头,难得的露出尴尬的神色:“好吧,我说实话,刚刚我有了点灵感,所以就自然而然的顺着查下来了,压根没想到让技术队的人查。”
于辰无语,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根筋的时候。
技术队的刑警听明来意后,立即用蒸馏水和离心机将编织袋底部的污渍浸出,随后分成多份,采用高温蒸发的方法将蒸馏水蒸发掉,又用多种有机、无机溶剂分别将这些提取物溶解,测定。
大约一小时后,范玉宏找到二人,说:“于队,元队,检查结果出来了,麻袋底部的污渍,除了血液外,还有几种机油成分,包括se、sf两个级别的汽机油和cd级柴机油。”
“这几种机油,等级都相对较低,价格相对低廉,许多规模相对较小的汽修工坊、汽车美容保养工坊和绝大多数驾校使用的都是这种机油。”
袁友冲颔首,说:“言外之意,凶手很可能是汽修工咯?”
于辰有了主意:“好,我通知下去,重点关注居住在无监控巷道与抛尸现场附近的汽修工人。”
“等等,补充一句,咱们现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指向与锁定嫌疑人,所以还是以暗中蹲点观察为主。”袁友冲说。
范玉宏此时又说:“我们还重新勘验了一遍监控录像,检查了摄像头,没有发现被入侵的痕迹,内部视频数据无异常,没有被篡改的记录,说明监控视频是可信的,曹浩林的确有不在场证明。”
于辰刚用对讲机联络了下边各组刑警,便听到范玉宏这么说,不由皱起眉头:“话说,这个曹浩林,貌似到现在都还没要求过将尸体领回去?”
“哦,是这样的。”范玉宏说:“那个小见习生把摄像头交给我的时候,让我转告你们,曹浩林要求,调查他可以,但请对他的儿子曹玉杰保密。”
“他说,儿子还小,才五岁,而且对他妈妈很是依赖,他不忍心让儿子知道班盈盈已经死了,哄骗他说受害者去了外省出差。”
袁友冲皱眉:“可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样吧,明天上午,传唤他来一趟支队,就说向他了解点情况,希望他配合。”
第7章 问询
第二天,于辰召集忙碌了一通宵的刑警们再次开了次短会,总结大家搜集到的资料。
受害人工作的酒吧,被劫持及被抛尸的现场基本上都属于门昌村的范围,居民两极分化相当严重,既有开超跑的土豪,也有挣扎于底层的穷困人民。而班盈盈住所则是观成小区。
这一片共有三家洗车店,除了洗车之外,还能做些简单的汽车保养和修理工作,老板与员工共计十七人,其中九人居住在门昌村内,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力。
九人当中,半数没有不在场证明,另外五人要么在酒吧喝酒,要么在烧烤摊上撸串。因此,这四人自然被一组重点关注了。
会议结束,一组刑警们各自换班,昨夜通宵干活的警员去值班室休息了,而其余刑警则接替他们的工作,继续蹲点盯梢这四名洗车、汽修工人,同时摸查他们的人际关系。
若其中有人与班盈盈有过接触,或者有过矛盾,便会立马被纳入嫌疑人的范围,传唤他们问话。
目送众刑警离开会场,袁友冲打了个呵欠,说:“曹浩林也应该到了,走吧,咱俩问问话,然后我去睡会儿,你继续跟进。”
昨晚,于辰打了个盹,而袁友冲却熬了一通宵,一直在分析案情,此刻自然有些耐不住。因此,于辰说:“要不问话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先……”
“不行。”袁友冲摇头:“曹浩林是与受害者关系最为密切的人之一,或许能提供给我们非常重要的线索,得把他知道的东西都挖出来。”
“得,说白了还是信不过我呗。”于辰嘀咕道。
袁友冲给了他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便起身往会议室外走去。于辰虽然心中万分不爽,但也只能跟上。
问询室内,曹浩林已经坐在这儿等着了,有工作人员给了他一杯水,让他稍等片刻,态度上较为客气,甚至还给了他一个烟灰缸,让他要抽烟的话自便便是。
他毕竟是以配合调查为由被传唤过来做问询工作的,与被强制传唤甚至拘留的嫌疑人自然有所区别。
在问询室隔壁,利用单向玻璃观察了一会儿,于辰发现曹浩林的情绪很是低落,双目无神,呆呆的看着前方,烟就没停过,一根接一根。
随后,二人走进问询室,袁友冲对他敬了个礼,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说道:
“您好,我是新安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民警袁友冲,这是我的工作证件,请您过目。因您妻子班盈盈遭人杀害,现依据刑法依法传唤您到支队,现依法对您进行询问,请您配合我们调查,明白吗?”
曹浩林点头:“明白了,警官请问。”
“您要如实回答我们的询问,对与案件无关的问题,您有拒绝回答的权利,您有权提出……”
一大堆公话套话过后,袁友冲终于切入正题,说:“请您回答下您与受害人之间的关系。”
“还能有什么关系?”曹浩林一摊手,靠在座椅靠背上,点了根烟,淡淡回答说:“夫妻关系呗。”
言语间,他又叹了口气,显得有些萧索。
袁友冲微微皱眉,说:“我问的不是这种表面关系。听说,您和您妻子之间有一定的矛盾?”
“是啊,工作上的矛盾,我不想她继续在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下去了。”曹浩林说:“那里实在太乱,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一个不小心染上毒瘾什么的,一辈子都毁了。可她不听,执意要继续上班。”
“就为了这事,我和她吵过好多次了。”
袁友冲紧跟着问:“动过手吗?”
“哪能啊,为了这点事就动手,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曹浩林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打女人的都是些窝囊废,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还不至于对她动手。”
听了这话,于辰二人脸色稍稍缓和。
曹浩林继续讲述:
“而且,我虽然不喜欢盈盈的工作,但她还是挺顾家的,基本一下班就回来了,即使有时候约朋友出去唱歌、吃烧烤什么的,也会给我电话,让我一块儿过去,我不去的话,她也会找借口推脱掉,所以我对她还是比较放心。”
“噢?”于辰奇怪的问道:“那十三号晚上,班盈盈一直没回家,您怎么也不过问?”
“她提前告诉我说,酒吧今晚被一名贵客给包了,可能要通宵营业,让我先睡着。这种事以前也有过,有土豪过生日或者别的什么,就会把酒吧给包下来,她作为调酒师也得一晚上都在,但这种情况第二天一般都会给她放假。”
“那您又为何玩游戏到深夜?据我们调查,您第二天还要上班的吧?”
“是啊。”曹浩林说:“但我习惯搂着盈盈睡了,她不在家,心里空落落的,干脆就玩会儿游戏,一直到凌晨,实在熬不动了才去睡觉。”
《刑与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