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听到最后,姚老三已经面无人色,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滑落,转子左右乱转,我眼见不好正好提醒老者,却见姚老三的一只手已经摸向怀里,一支黑漆漆的手枪被掏了出来,抬手便要朝着老者扣动扳机。
“咔嚓!”
众目睽睽之下,一直站在老者身后的红鲤突然消失在原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红鲤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老者面前,左手抓着姚老三的手腕,右手掐着脖子硬生生将他拎了起来,手上微微使劲,就见那姚老三攥着枪的手腕突然一软,像是没了骨头,手掌和手腕被一层皮肉连着,无力地吊在半空中。
“把他关进狗笼里,我还有些事要问他。”
老者吩咐一声,红鲤像扔死狗一样将姚老三扔向身后,被龙老大的手下抬了出去,然后又看向金大发说道:“自断一指,三天后带着断指到我门上领罪。”
那金大发如临大赦,连声道谢带着帮众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广场,偌大的广场,现如今只剩下我跟玉姐,还有老者跟老索头儿一脉。
“七天前,有人看见相灵一脉的刘家家主出现在黄河流域,利用盘口五术找到了引魂香的位置,将其毁之,虽然与你无直接瓜葛,可是却落得一个管教无方之罪,照祖上规矩,该如何处置?”
老索头儿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蓦地站起身,转过头看向我阴冷地说道:“白家小儿,想不到老子玩了一辈子的鹰,到最后却被幼鹰啄了眼,今日之仇,我索隆日后必当十倍百倍奉还!”
说罢脸上突然一狠,猛地抬起右掌拍在脸上,中指食指朝着眼珠子一弯,两道血泪顿时顺着脸颊流淌,随后放声大笑,带着众人离开。
“姚二爷,就仅仅废掉他一双眼珠子吗?还有那金大发……”
玉姐看着老索头儿离去,朝着老者愤然发难,那红鲤目光一冷,看向玉姐正欲开口,却被老者挥手打断道:“那老三虽然狐假虎威,却在盗门内有不少心腹,金大发和老索头儿都是一方枭雄,今日之事如果太过,你们南派以后怕是没有立足之地啊。”
“更何况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虽然只是略施惩戒,但是为了避免他们私底下走暗火,你们以后行事还是小心为妙。”
龙老大这时也走了上来,抱拳道:“大掌舵,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那老索头儿面相不善,我得回去做些准备才行。”
“嗯,去吧,今日之情我记在心上,以后若遇到什么难解之事,尽管开口便是。”
待众人散去,姚二爷在红鲤的推动下来到我跟玉姐面前,笑着说道:“小乙,此番处置可算满意?”
我受宠若惊地一躬到地,“多谢姚二爷出手相帮,小乙感激不尽。”
“诶。”老者一摆手,“咱俩就不要这么称呼了,我跟白老鬼是故交,你又是故交之孙,若不嫌弃,以后叫我一声爷爷也罢。”
“姚爷爷!”
姚二爷满地点点头,见我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腿,笑着说:“不碍,门内出了些狗,回去打打就好了。”
“你是说姚…”
想起刚才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我有些欲言又止。
“哼,二爷刚从江西回来,被奸人算计丢了一双腿,伤势还未痊愈就赶过来救你们,反倒是某些人,知恩不图报,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红鲤说话从来不客气,玉姐被她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我却看着姚二爷吃惊地说:“姚爷爷,您去江西是为了……”
见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大的恩情,按理说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他一声吩咐,我都应该万死不辞,只是自己有几斤几两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如果贸然答应前往,自身实力有限是小,万一出了岔子,那可就是以怨报德了。
“好了,你们两个小娃娃今天受了不小的惊,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晚上我府上略备薄酒,届时会派专人去请二位,还望不要推辞。”
姚二爷说着目光在玉姐身上扫过,玉姐顿时一个激灵,连声称是。
“这个世道安定了太久了,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喽。”
姚二爷没由来的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只留下我和玉姐面面相觑。
在离开绿柳山庄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被绿柳竹林覆盖的庄园,再也没有第一眼那种生机盎然的感觉,只剩下一种阴郁和压抑。
在回去的路上,玉姐开着车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到进了市区,才开口说道:“你跟姚二爷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想了想,点头说是,他让我替他取一样东西。
“现如今是多事之秋,八爷下落未明,许多人对咱们南派一脉虎视眈眈,今日之事只是冰山一角,有了姚二爷的相衬未必是一件坏事。”
见玉姐松口,我心里一轻,正要说净龙水的事情,可玉姐却忽然说道:“姚二爷执掌青羊印统领盗门数十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和他在一起要多留几个心眼,一个不小心,我怕你连骨头都找不到。”
我郑重其事地点着头,等回到长生当之后,玉姐让我好好休息,一时半会儿他们肯定不敢直接找上门来,等过了这几天她也搬来住,我问她那八爷怎么办,她想了想说不用我操心,她会想办法。
玉姐走了以后我将自己锁在房屋里浑身乏的不行,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就在脱衣服的时候,一张白色的纸条从衣服兜里落在了床上。
我愣了一下,将纸条拿在手中摊开,一行字迹落入到了视线当中。
“白老鬼遭人陷害,三岔湾另有隐情!”
第二十八章 浮龙井
短短一行字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心口,我盯着手里的纸条整个人都愣住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这纸条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塞给我的。
这身衣服是早上出门的时候才换上的,难道说是塞纸条的人是玉姐?
那也不应该啊,我跟玉姐朝夕相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搞的这么神秘,而且也没感觉她有什么不正常。
不是她的话这一路也没和什么人接触,能有机会给我塞纸条的人不多,本想给玉姐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她给的,那么肯定是不能直接说,打了也没用。
我满脑子的问号,坐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究竟,刚要把纸条顺手扔掉,想了想,又揣回了兜里。
躺在那里却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爷爷临死前的场景,究竟是谁吹灭了蜡烛我到现在都没有头绪,厨房里的水渍,院子里的脚印,三岔湾到底被洪水冲走了多少秘密,爷爷这些年又在那里干了什么。
想着想着就感觉手臂有些发痒,下意识地伸手去挠,手到胳膊,指尖却触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当时也没在意,以为是在外面不小心沾到了什么脏东西,就想把它抠掉。
可是当我用手指捻着那块硬物往外扯得时候,一股皮肉被撕开的疼痛让我差点叫出声。
“卧槽!”
我暗骂了一声将手臂抬到面前,拿眼一瞧,竟发现手臂内侧长着一块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结痂,乌黑发亮,一共有六个,成不规则的形状长在手臂上。
“呲。”
《黄河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