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想不想我妈?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实在太难回答,我出生她就死了,根本没有见过她一眼甚至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她是我妈,就算是从没见过,我从小当然还是渴望母爱的。
只是……
“你问这做什么,这和你有关系?”自从这杨半仙被宠承戈骂“狗娘养的”以后,我开始对他没什么好感了。
“因为,拜托我救你的,就是你妈妈。”仙半仙薄唇微启,轻声说。
我一怔,我妈妈?
我妈妈她死了有20年了!
因为怕爸爸伤心,懂事之后我基本不会在爸爸面前提起妈妈,小时候每次问妈妈去哪儿了,我爸都会伤心个好几天。这么些年来,我已经知道她不可能再回来,家人所谓的去了很远的地方,就是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地方。现在忽然有人跟我说,她竟然在背后默默保护我,这……值得相信吗?
第035章 到底谁要带我走
我问:“我在你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你妈不让我说,忠人之事,不能有负所托。你妈是怕你当时知道了以后要去找她,你的时间紧迫,不容许你那么做。”杨半仙的手伸进口袋里,忽然摸出了一根香烟。但他并没有听,而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带我去见我妈?”我问道。
杨半仙抬眼看着我,没说话。他的眼睛其实很大,眼皮上带了三个褶,显得更为有神。但大部分时间,他都不带表情如同面瘫,所以那双大眼睛很容易被忽视。
“你知道,你妈已经死了,而你是个活人。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带你去见她。我今天来,不过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而已。你妈在阴间不肯离开,就是为了20年后的你。想帮你渡生死劫。周沫,如果你能活下去,你会发现不一样的世界。”杨半仙将手中的香烟塞进口袋里,看了看我又接着说:“还有,你妈代我转达一句话。如果你父亲来找你,想带你走,千万不要跟他走。”
我……
我爸跟我说,如果有一个叫宠承戈的人来接你,千万不要跟他走;宠承戈说,如果杨一今晚上来接你,千万不要跟他走;杨一却跟我说,我爸爸想来带我走,千万不要跟他走。
那么,到底是谁要带我走?带我去哪儿?
我盯着杨一腿下鲜明的影子,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问道:“你不是鬼?”
杨一没回答我这个问题,他站起来,问我:“周沫,如果你真的有天想见你母亲,可以来找我。”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从口袋里找出一张纸笔,在上面刷刷写了几下,递给我他的号码,让我有事找他。
他说:“不管什么事,你打这个电话,可以找到我。”
我手里捏着他给的纸条,看着他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忍不住追问:“宠承戈是什么人?”
杨半仙没有回头,只是答我:“他是阴间的贵人,但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人。你只不要信他,其他的不用管!”
他一步一步走出去,身边似乎带着一股气旋,风吹起他的大衣,露出两条消瘦笔直的长腿。
我回房关上门,开始思考杨半仙给我的信息。他们都怕我被人带走,但为什么要带走我,带我去哪里,却至今没有人告诉我。
许是像他们所说的,时机不到?
我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一张报纸上,报纸上有一篇报道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报纸是今天刚送来的,说的是一个年轻人因为故意杀人,而被判了死刑。他一个人杀了校园里四个校友,并且,他现在越狱了。
正在全城通缉。
我拿起报纸,仔细地盯着报纸上登出来的人像。
现在已经是9月6号,学校刚好开学。他杀的四个人都是因为家里太远,留在学样过暑假的。这所高校的名字,赫然写着是我所就读的学校。
第036章 学长失踪
也就是说,在我离开学校回家奔丧的日子里,我们学校里发生了极其严重的凶杀案,并且主犯在逃。
而这个杀人犯……我闭上眼睛回想,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他长得十分清秀,染成栗色的秀发长过了耳,烫着微卷。单眼皮,小而薄的嘴唇。乍一眼看过去,不辨男女。
对了……
我睁开眼睛,这男生我确实见过。有一次是因为去澡堂,没有戴隐形眼镜,竟然跑到男澡堂去了,而这个男生正好洗完澡在储物柜拿走脏衣服。因为长得雌雄莫辨,我以为她是女的,毫无顾及准备要脱衣服。如果不是他好意提醒,我就要在男澡堂上演脱衣秀了。
他杀了四个同校同学,判了四刑,然后越狱了?
我把“穷凶恶极”和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对应起来,简直不能相信。这人可真不能貌相啊!
我正在感叹之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我从猫眼里看了看,确定是婶子以后,忙开门让她进来。此时已经是凌晨快一点了,她竟然还记挂着怕我饿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温暖。
我喝了婶子送来的粥,和她说了一会闲话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忙问:“怎么了?”
“现在本来已经开学了,学校打过电话到家里来催,小沫,如果不是这些事,也不至于耽误你的学习。”婶子幽幽地说,“你妈怀着你的时候,寄托了很多希望。当时道士算命,已经告诉她不能生下你,但她还是坚持……”
提到我妈,我心里不由得感伤,问道:“婶子,其实我妈生我的时候,医学应该也很发达的,如果难产不是还可以剖腹产吗?怎么还会让她……”
“你妈当时,就是去医院生的,大出血没抢救过来。”婶子不住的叹气,她今天似乎特别感慨,因她一般情况下不会提到我妈。
我俩稍稍感伤了一下,又讨论了我爸的病情。最后婶子还是怕耽误我休息,开门下楼去了。她家原本隔我家里不远,但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才干脆就住到了楼下。
看着她步履有些漂浮的背影,才惊觉原本微胖的婶子瘦了一大圈。我从小没妈,婶子待我就跟亲女儿一样,最近这段时间,也是为我操了不少心。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身体又累又虚弱,但是却迟迟不能入睡。好不容易要进入梦乡,忽然一阵铃声把我吓了一跳。
陌生号码。
我迷糊地接了过来,那边的语气却甚是焦急:“喂喂喂?周沫同学吗?”
我本能地被这焦急的语气弄得莫名紧张起来,回应道:“是我,您是?”
“周沫同学,我是周兰,我想请问你一下,今天季以龙有没有去找过你?”那边的语速有些快,我反应了三秒钟,才听见“季以龙”三个关键字。
“对,学长今天有来我家看我。”我从床上坐起来,问道,“学长怎么了吗?”
《家有诡夫太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