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村长招呼几个村民过来把何老的尸体放下来后,问陶姑细细麻绳怎么能吊死人。
陶姑提及鬼剃头。说何老是被剃了阴头。
被剃了阴头的人,三魂已失,身比魂轻。
村长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对陶姑更显恭敬,立刻去再喊人跟着我和陶姑去后山迁坟移墓。
挖坟之前,陶姑让人将白布挡在我爹坟的上空。
我爹下葬时候是有棺材的,当棺材被打开,棺材里并没有我爹的尸体。
挖坟的时候。我也没看到,坟尖上之前陈春喜埋的黄布包。
挖坟的人面面相觑,陶姑的额心更紧皱起,她没再多说什么,只交代人把棺材合棺再随便埋到别处后就准备带我回去。
村长追在我们身后问陶姑,该怎么处理何老的尸体,我爹的尸体不见了何老死了,这两件事会不会让村子出啥乱子。
陶姑脚步不停,对村长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会不会出乱子她还不清楚,随后她会再来村里。
在路上,我忍不住问陶姑,我爹去了哪里,他是不是被埋错地方了。
陶姑说她也很想知道,我爹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后山上就那么一个凶穴,刚好用来埋了我爹。
那凶穴,占背主和反肘两凶。
背主凶穴埋人,其后代会有人不敬长辈忘恩负义;反肘凶穴埋人,其后代会有人争强斗勇遭遇横祸。
她看阴穴的本事不行,她并不知道两凶叠加后,凶穴的效果又会发生怎样改变。
她不想我爹的阴穴对我不利,也希望藉此能窥出点跟陈春喜怀鬼胎事情有关的线索,所以提议替我爹迁坟移墓。
她也没想到,我爹的尸体和之前春喜埋在我爹坟头的黄布包,竟然都不见了。
听了陶姑的答案,我嘴巴张张终是什么都没说。
我们家除了我之外都死绝了,我已经自梳不会和活人结婚,如果不像陈春喜那样出事,我也根本不会再有后代。
而我,不会忘恩负义也不会争强斗勇,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陶姑问我还有什么问题,我迟疑着问她,陈春喜是不是真的会被溺死,再急声说,陈春喜怀孕不是她的错都是我爹造的孽。
陶姑苦笑一声,说她知道陈春喜是无辜的,现在,不说别的只说陈春喜怀了鬼胎事情,陈春喜能再坚持几天谁都说不准。
正常情况下,鬼胎在人体里要待足三个月才到瓜熟蒂落那刻。
但陈春喜肚子里的鬼胎,难说。
鬼胎瓜熟蒂落那刻,也就是母体死亡时刻。
陈春喜从怀了鬼胎那刻起就已经没救了,她现在急着赶回去,就是想要早点弄明白,陈春喜到底是从谁那里,得到的所谓解决办法。
如果她猜测没错的话,陈春喜那所谓的解决方法,是催生鬼胎的方法。
村里的情况我也已经看见了,事情很棘手,极有可能,陈春喜出事的背后是有人在捣鬼。
早知道村里会是那样的情况,她会待在姑婆屋里,直到陈春喜醒来后再说其它,她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听了陶姑的话,我更加快脚步赶路,我不想我连春喜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当我和陶姑回到姑婆屋时候,姑婆屋里的们都待在陈春喜的屋外,脸上带着惊惧神色。
陶姑面色凝重让我稍安勿躁原地等她,再快步回去她房间。
我心中太过急切想要知道春喜的情况,我没等到陶姑出来她房间就冲入了春喜房间。
在春喜的床上,有已经断气赤裸着下半身圆睁着双眼的春喜,和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娃娃。
刺眼的鲜血染红了大半的床单和被子,那女娃咯咯笑着在血泊中爬来爬去。
眼前所见,令我的脚步有瞬间的滞住,我快步走到鬼胎面前,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想要把她从床上扔下去。
我恨这个鬼胎,是她要了春喜的命。
悲伤和愤恨情绪交加,令我暂时完全无惧鬼胎。
我的手刚碰触到那鬼胎的胳膊,那鬼胎一扭头就咬住了我的虎口位置,剧烈疼痛感袭来,我条件反射收回手再连连后退。
鲜血顺着我虎口位置流淌下来,我虎口位置已经缺了一块肉。
女娃把她嘴里的肉吐出来,咯咯笑着坐在床上朝我伸出了双臂。
这个时候赶来房间的陶姑脸色遽变,立刻把其手中的黄符掷向鬼胎。
鬼胎猛的扭头望向陶姑,她那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眼,瞬间尽是黑漆色,再从床上弹跳而起,眨眼间已从窗口冲出弹跳着跃出姑婆屋的院墙。
黄符紧追在鬼胎身后,随着鬼胎跃出姑婆屋院墙也不见踪影。
陶姑快步走向我,拉起我受伤的手。
我正想对陶姑说没事,我的眼前一阵发黑,差点一头栽倒。
陶姑扶着我,急声让人去做简易担架,再对我说,我这是中了鬼婴的毒,她待会就送我去道观解毒。
我看向我受伤的手,发现伤口位置已经变成了黑色,且那黑色正朝着四周渐渐蔓延开来。
恐慌情绪充斥我的心间,我颤音问陶姑,我会不会死。
《自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