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我叹了口气,说徐娇娇张口要五万,被我一口回绝了,现在两边正僵着。
“这么多?”
三叔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叹了口气,道:“徐家这事做的不地道,但你一口回绝也不妥,毕竟婚事要紧;这样,过两天我上徐家去走动走动,看能不能把事情圆过去,能不花就不花,能少花就少花,你看咋样?”
我心里其实根本不想去拍徐娇娇一家人的马屁,但看三叔忧心忡忡的样子又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了;再者,万一让婶娘知道就更不好了。
之后三叔又叮嘱我一番,让我躲着冯家点,不要和他们冲突,否则要吃亏。
我一一答应,然后和黄毛曹楠回店子去了。
回到店里,一个巨大的疑问萦绕在我心头,冯犟头为什么要带人挖我爷爷的坟?
从今天的冲突情况来看,他们并不是因为恨我才去挖我爷爷的坟作为报复的,而是说什么乡里发生的事都是我爷爷招来的,还说爷爷不是好人,坏了乡里的风水。
当时盛怒之下我自然不信,但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心里却不免犯了嘀咕。
老话说人不与天斗,更不与死人斗,再大的仇怨也不能去挖坟掘墓,这是非常臭名声的事情,冯家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应该不至于那么做。
他们图什么?
本能的,我看向黄毛,他之前一直围着那片桃木林转悠,好像发现了些什么。
“你也发现不对劲了?”黄毛坐了下来,然后从兜里拿出来两颗桃核,道:“这是我在桃树林捡的,你看看。”
我接过,仔细看了看,疑惑道:“怎么了?”
“桃核有红色的纹路。”黄毛说道。
我再仔细一看,果然发现桃核的凹槽处,有些许非常细小的红线缠绕,将整个桃核环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有什么讲究吗?”曹楠插嘴问道。
黄毛道:“这种纹路叫火缠龙,至阳至火,只有一些很特殊的桃树和枣树上才会有,而且一定生长在地脉之阳,也就是俗称的火龙脉上。”
我和曹楠听的面面相觑,道:“然后呢?”
“墓葬风水讲究阴阳调和,刚柔相济,至阳和至阴之地都不适合埋葬尸体,这两种极端之地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养尸地。”黄毛道出了一则令我心惊肉跳的信息。
“养尸地?”我咽了口唾沫,道:“你是说,我爷爷那口寿穴,是养尸地?”
黄毛点头,补充道:“那里绝对不是什么风水宝穴,而是大凶之地,尸体葬下去极有可能变成不化骨!”
“不化骨?又是什么?”曹楠问。
“就是不化的尸骨,有可能形成游尸,甚至厉害点化为僵尸都有可能;总之,十尸九诈,大不祥!”黄毛郑重道。
“你可别吓我!”
我脑子被震得一片空白,爷爷葬下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大凶之地?怎么会,那可是陈老根点的穴,不是乱葬的。
顿了顿,黄毛又问:“你小时候爱流鼻血吗?”
我急忙点头,自己火气重,怕热不怕冷,小时候动不动流鼻血,一直到这几年才强一些了,但怕热毛病从来没改过,一到夏天整个人就湿漉漉的,直到这段时间红衣娃娃吸我的阳气,才感觉调和了一些。
“火桃木的阳气非常重,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从吃火桃木结的桃子后才开始有流鼻血的习惯,对不对?”黄毛又问。
我回忆了一下,自己是从上小学一二年纪的时候开始爱流鼻血的,那时候正好是爷爷栽下桃树开始结果的时候。
黄毛没说错!
而最近这几年我要么在县城读书,要么在乡里做生意,很少在吃那里结的桃子,所以流鼻血的习惯也就止住了。
这不说不知道,一说便发现,真的有对应关系!
第十七章:不断卷入
黄毛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道:“你爷爷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吗?火桃木在法事行属于很名贵的东西,误种的可能性不大。”
我摇头,闻所未闻,小时候家里穷,能吃到一点水果都很奢侈,所以爷爷种了一些果树,什么桃树梨树李子树都有。
“说说你爷爷吧,他有文化吗?”黄毛见此,摸着下巴问。
我点头说有,孟家祖上可不是农民,而是地主阶级的知识分子,曾祖爷爷就很有文化,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闹过革命,见过大世面;后来日本人打进来了,他便回乡做了个教书匠,没多久我爷爷便出生了。
据说日本人来还找过我曾祖爷爷,说让他当一个什么维持会会长,曾祖爷爷不答应,结果差点没被枪毙。
再后来打土豪分田地,孟家的田宅都被没收,便没落了。爷爷虽然有文化,但成分不好不受人待见,加上天灾人祸没饭吃,便逃了。
这一逃,就是整整二十年!
没有人知道那二十年爷爷去了哪,干了什么,我好奇的问起过好几次,他总是慈祥的摸着我的头,笑而不语。
爷爷回乡之后,社会开始拨乱反正,便在乡里做了好多年的教书先生。
同样对那二十年闭口不提的是,他从来不提起我的父母和奶奶。我对她们没有任何印象,村里也没有人见过她们,就连三叔都没见过,因为我是爷爷直接从外面抱回来的。
黄毛听我说完,抱着胳膊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对你爷爷了解恐怕有所欠缺。”
“怎么说?”我急忙问。
“虽然我不太懂风水,但那些火桃树种的位置正合阴阳八卦,你爷爷有可能懂行。”黄毛道。
我怔住了,“这……你有几分把握?”这可是大事,如果黄毛推论没错的话,那我对爷爷的了解,恐怕差了很远。
甚至于冯家人今天要挖我爷爷坟,也和这件事有关联,否则无法解释冯家人的行为。
“啧,我找个人问问,离开几天。”黄毛对我道,他脸上已经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变得有些严肃。
《十里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