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楼房里静悄悄的,我蹑手蹑脚地换了一身衣服,找出柴叔的那根树枝下楼时,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进公婆的房间看。
  我特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没声音才敢推门进去。
  里面黑得叫人喘不过气,昏暗的光线好像根本穿不透那层黑暗。
  我走到窗子边捏了一块黑褐色的东西用手指磨了几下,像大姨妈的味道,可能是干涸的血。
  外面突然传来开门声,我一惊,慌得四处张望,赶紧爬到了床底下,可灯没来得及关!
  脚步声直接传到了房门口。
  “吱”的一声响,我看到一双半旧的布鞋,是婆婆!
  花蛇这个不靠谱的东西,不是说婆婆跑路了吗?
  “灯怎么开着?我记得走之前关了呀……”她嘀嘀咕咕地走到柜门口,从里面翻出了什么东西,又四处看了看,似乎想把我揪出来,“出来!我看到你了!”
  我知道她是在诈我,可还是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婆婆慢悠悠地在房里转了两圈,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遍却怎么都没低头往床底下看。
  我突然感觉周身有东西在散寒气,意识到这一点后竟然感觉越来越冷。
  我僵着脖子往两边瞟,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但靠近床角的地方好像有圆滚滚的坛子。我紧紧地拽着树枝,被冻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双脚迟疑着走到床边,然后那双布鞋就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再也没离去。
  难道她发现我了?我手心里直冒冷汗,开始后悔今晚跑回来送死。
  有一股阴寒像是有生命似的爬到了我背上,又重又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实在憋不住了,刚想爬出去,突然发现两条腿沉得跟灌了铅一样,压根动不了,那感觉就像是长在了地上!
  我惊恐地握着树枝往腿上拍了两下,一阵“呲呲”声像烤肉似的直响。
  床板猛地往下一沉,差点把我压到。
  我吓坏了,拼命往外爬,再一看,婆婆居然只剩下一双布鞋留在地上,人凭空不见了!
  我下意识地往床上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人呢?
  “噗通”一声响,床底的坛子倒了,慢慢悠悠地滚了出来,堪堪停在我脚边就不动了。一共滚出来四个坛子,每个都跟垃圾篓差不多大小。
  ☆、第二十章 行尸走肉 (第十九章修改过)
  寒气是从坛子里冒出来的,我朝脚板底挥舞着树枝,急忙把腿缩了回来。
  坛子里发出一阵很奇怪的“噗通”声,用黄泥和蜡纸密封的坛口处竟然开始湿润,很快渗出血红色的液体。
  我往门边撤时,几个坛子突然剧烈地滚动起来,里面有东西在撞坛子,像是迫切地想出来。
  婆婆到底去了哪里?她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像鬼物一样化成风消失吧?
  我狠狠地纠结了两秒,终究握紧了树枝想逃离这个地方。结果我刚开房门就跟人迎头撞了个满怀,居然是柴叔!
  他一看到我,眼睛突然亮了:“丫头你没死?你不是被装进阴骨棺埋到槐树底下了吗?”
  原来他都知道!可他当时并没有救我。
  我悄无声息地把树枝藏到背后,偷偷塞进了衣服里,树枝直接贴上我后背时,我背上居然出现一阵灼烧感,就像被烙铁烫了,疼得我额头直冒汗。
  “叔,你怎么来了?”我强忍着不适朝他扯了个笑,心想着九渊怎么还不来找我。
  “我是追着郭家老婆子来的,你看到她了没?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一直冒汗?”
  我硬着头皮往身后指了指,意在让他误会我是因为那几个坛子才害怕地直冒虚汗。
  “咦?”他看到那几个坛子后相当惊讶,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直接戳开了其中一个坛子的封口。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原来这就是房里古怪味道的源头。
  “哼,原来如此。”柴叔冷笑,看了我一眼,“丫头,帮我个忙。”
  他让我仔细扶住坛子,掏出一支朱砂笔在左掌心画了个符篆,然后竟然直接把手插进了坛子!
  里面的液体突然像沸水似的开始翻腾,坛子也开始不安分地晃动,就像待宰的家禽在做最后的挣扎。我用力地把坛子往地上压,一点都不敢懈怠,好像一松手,坛子就会自己跑掉似的。
  柴叔的左臂竟然在慢慢变黑,而且黑气有往上蔓延的趋势!
  “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和魂炼魄,合形大神……”柴叔念念有词,拢住右手手指,紧紧地按住左臂用力往下推,像是想把黑气驱除出去。
  背后突然卷来一阵阴风,郭沐霖着急着慌地赶了过来,腰上还盘着那条花蛇。
  想来他回我家没看到我,就跟花蛇问了我的去向。
  柴叔当即露出戒备的神色,斜睨我的那一眼也突然带上了警惕。
  我赶紧安慰他:“沐霖跟我婆婆不是一伙的,他是好人,叔,你就放心吧。”
  我知道这话不怎么靠谱,赶紧朝郭沐霖使了个眼色,想让先他服个软看看柴叔能从坛子里捞什么东西出来。
  他黑着脸走到我身边:“我跟我老婆一伙。”
  柴叔转转眼珠子,斟酌了两秒后,继续压着左臂开始念叨。
  黑气迅速被压制下去,可他的左臂突然幅度很大地往坛子四壁来回撞击起来,好像根本不受控制。柴叔皱紧眉头,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我求助地抬头看九渊,想让他帮帮柴叔,可这家伙居然双臂抱胸,用好整以暇的姿态看着我们折腾。
《不行啦亡夫:调包诡夫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