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好吧,你想问我什么?”
  “你认识姚琐涵吗?”
  “《顺宁新闻眼》那个记者?不认识。”
  “那知道美光地板的事情吗?”
  “听说过。”颜雄飞呵呵一笑,“历史啊,总是惊人地相似,美光地板算是第二家倒霉的地板了,本来事也不大,但就是被人逮住了,然后往死里整。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正义使者情结。”
  “做美光地板新闻的就是姚琐涵。”
  “不,不是姚琐涵,而是我们这个浮躁的社会。如果这仅仅是个案,我们可以质疑姚琐涵的人品,可现在个案多了,就成了一种现象,我们必须从制度上找原因,而不能单单责怪哪一个记者。当然这么说,并不是记者就没有责任,而是说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从根子上找原因。”
  “杀了他不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吗?”
  “警察难道现在都主张暴力了吗?”
  “就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激烈反对媒体暴力的有两个人,一个人是《顺宁新闻眼》的余榭,一个就是您了,而且你还是媒体暴力的受害者。”
  颜雄飞笑道:“哈哈,原来如此,苏警官怀疑我了。”
  “不好意思,任何疑点我都不能放过,”苏镜说道,“请问姚琐涵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翻下日程表,”颜雄飞拿出记事本翻了起来,然后说道,“你看,我在顺宁书城有一次讲座。”
  “讲座是下午的,姚琐涵遇害是晚上10:00—12:00。”
  “这就难办了,我得想想。”
  苏镜看着他闭目沉思的样子,总觉得这位教授在耍什么花招,末了,颜雄飞说道:“我应该是在备课,只有一个不可信的证人,我老婆,而且我也不敢保证她还记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了。”
  “刘宁遇害那天你在哪儿?”
  “也就是火车脱轨事故当天?”
  “是。”
  “在金色时代夜总会唱歌,顺宁市铁路部门很快组织起专家,又在第一时间发布了调查结果,然后立即遭到了质疑,于是他们当天傍晚就找到我,希望我能担任他们的危机公关顾问。那天我们先吃了饭,研究了对策,晚上便去了夜总会,”还没等苏镜发问,颜雄飞抢先问道,“皮华明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火车脱轨第二天晚上。”
  “我还是跟专家在一起,这些你都可以去调查的。”
  “昨天中午呢?”
  “那是樊玉群遇害的时间?”
  “是。”
  颜雄飞不再翻本子了,直接说道:“复旦大学来了一位青年学者,叫沈国麟沈博士,我们中午在一起吃饭,还有另外几个老师,从中午11:30吃到下午1:00。你可以去问他们。”
  苏镜问了,每天都问了,结果证明颜雄飞没有撒谎,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作案时间。他翻看着这些天来的笔记,想从中再找到一些曾经忽略的线索。他一度非常怀疑余榭,可是余榭也提供了一套不在场证明。
  姚琐涵被杀的那个晚上,他在家里,没人证明。但是从小区监控录像看,他是晚上8:10回家的,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离开家门。当然,如果他要躲开摄像头也是有可能的,邱兴华观察了每个摄像头的位置之后就亲身试验了一番。不过,小区保安说,他们晚上还会时不时巡逻,也就是说,余榭如果要偷偷溜出去,不但要躲开摄像头,还要躲开保安,难度比较大,但并非没有可能。
  刘宁被杀的那个晚上,他一个人去听音乐会了,从晚上8:00开始,到11:00结束。从入口处的监控录像里,邱兴华看到了余榭,但是出口处的监控录像则没找到他,因为观众纷纷出场,很多人都被挡住了。所以,这个不在场证明并不算完美。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既然一直没看到他,就说明他没有提前退场。
  皮华明被杀的那个晚上,他有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吃饭,不但朋友能作证,就连酒楼的服务生都可以证明。
  樊玉群遇害的时候,他正巧也在山上,这有点说不过去,可这偏偏是他多年的习惯。
  想到这里,苏镜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凶手知道他的习惯,于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呢?而那个浑身包裹的神秘男子,只露出一个耳朵,耳朵上偏偏长了一个黑色的痦子,如果要栽赃余榭的话,这个痦子是很致命的!为什么全身都包裹了,偏偏露出了耳朵呢?他翻出了那个人的画像,除了这个痦子外,画像任何信息都没有透露。也许,余榭真的是钻进了圈套。另外几个人的画像则生动许多,一个背着相机的胖子,一个妖娆的女人,一对亲嘴的年轻男子和一个抽烟的男子。
  看着看着,他就对那个女人产生了兴趣,这几幅画像不仅描摹了五官的轮廓、特征,甚至把衣着也交待了。那个女人穿着一身连衣长裙,踏着一双高跟鞋。当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的时候,何旋回来了。
  “你老婆我回来了,还不跪迎?”
  苏镜一脸茫然地看着何旋,思绪还没从画像中抽出去,何旋哼道:“这个女人很摩登嘛!”
  “你会穿着高跟鞋去爬山吗?”
  “疯了我?”
  “她就是这样去爬山的。”
  “男扮女装,”何旋一口咬定,“你看,多像个男人啊,不是男人,也是男人婆。”这就不是理智判断了,而是一种醋劲的发作,哪怕是嫌疑人的画像,这个女人也不容老公多看几眼。
  “有可能,因为她没有坐索道下山,穿着高跟鞋,难道她会走下山去?”苏镜思虑片刻,说道,“给我讲讲乔昭宁的事。”
  “讲他?为什么?你怀疑他?”
  “有一点。”
  “为什么?”
  “你先说嘛,今天在你们台里,你不是说乔昭宁把一家餐馆都整倒闭了?”
  “那事也是你眼中的媒体暴力,”何旋不屑地说道,“被杀的四个人都参与过媒体暴力,乔昭宁也参与过,他没被杀就烧高香了,还去杀别人?顺宁有个哮天犬田鸡火锅店,你知道吧?”
  “知道。”
  “吃过没?”
  “废话,不是跟你一起吃的吗?”
  “你知道我们曾经吃过多少回收油吗?”
  “啊?”
《杀人游戏之媒体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