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苏镜断定,凶手肯定就是从塔架爬下去的。
  “你们这条索道运行速度是多少?”
  “每秒两米多。”宋君龙说道。
  凶手要在行进中离开轿厢跳到支架上,可以说困难重重,大概只有电影里的007才能做到吧?宋君龙反应快,他立即说道:“索道中间停了两个多小时。”
  “为什么停下来?”
  “我们这里客流很少,没人坐的时候就停下来,也是节约环保嘛。”
  “几点停的?”
  “下午1:10。”
  苏镜问老刘:“死者是几点进轿厢的?”
  “1:00整。”
  “从山上下来要二十分钟,人吊在半空,你们就停下来了?”
  老刘紧张地说道:“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死者跟那人进了轿厢之后,我就到值班室去了。”
  宋君龙则说:“我不知道索道上还有人啊。”
  “你们谁能决定什么时候停?”
  “调度室的张工。”
  张工程师是个女人,三十出头,她说只有她才能决定什么时候将索道停下来。
  “每次要停索道的时候,我都会打电话给老刘问他有没有客人了。”
  “为什么今天没打?”
  “因为接到汪总电话,他质问我为什么还开着索道,怪我浪费电,所以我就赶紧给停了。”
  “你老总打电话给你了?”
  “是啊。”
  “他怎么知道索道是停了还是没停?”
  “我纳闷呢,他咋啥都知道啊?”
  苏镜走进调度室电话旁,调出1:10的电话记录,然后回拨过去,他要问问这位神通广大的汪总,凭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刚拨通,邱兴华就闯了进来,喊道:“老大,樊玉群手机响了!”
  苏镜无奈地挂掉了电话,这个凶手实在太狡猾了。
  1963年,社会心理学家米尔格拉姆在美国耶鲁大学进行了一次后来遭部分人诟病的实验。他招聘了四十名志愿者,要求两人一组,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其中一人当学生,另一人当教师。实际上,每个纸条上的身份都是教师,而学生则是由米尔格拉姆的助手扮演。学生的胳膊上绑上电极,被绑在椅子上。教师面前则是一排电击按钮,每个电键都标明了电击的严重程度,从十五伏的“轻微”到四百五十伏的“致命”。实验开始后,每当学生出错,米尔格拉姆就命令教师施与电击,而且要加大强度;随着电击强度的增加,学生也由呻吟、叫喊、怒骂逐渐到哀求、讨饶、踢打,最后昏厥。如果被试者表现犹豫,米尔格拉姆就严厉地督促他们继续实验。结果显示:在整个实验过程中,当电压增加到三百伏时,只有五人拒绝再提高电压,最后有二十六个被试者服从了实验者的命令,坚持到实验的最后,将电击增加到致命的四百五十伏。这就是有名的服从实验。
  他正是抓住了人的这种惯于服从的心理,再加上森严的上下级关系,所以张工听到老板的谴责声并要求断电时,她立即选择了服从,甚至老板的声音是不是跟往常不同,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索道停下来时,凶手和樊玉群的轿厢应该就在那个最低的支架旁边,他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轿厢,爬到支架上然后脱身。
  2、五十二个电话号码
  一见到苏镜行色匆匆地走来,余榭立即站了起来,呵呵笑道:“苏警官,来找何旋还是找樊制片啊?”
  苏镜苦笑道:“都不是,我刚见过樊制片了。”
  “啊?在哪儿见到的?”余榭说道,“打了他一下午电话,不是没信号就是没人接,害得我来顶班。”
  余榭今天休息,本来玩得好好的,回到家后准备睡一觉,可是到了5:00,连恒福打来了电话:“余制片,樊制片还没来上班,没人审稿子啊。”
  “啊?你打他电话。”
  “没人接啊。”
  没办法,稿子总得有人看,片子总得有人审,樊玉群旷工事小,《顺宁新闻眼》耽误播出事大,他连忙爬起来,赶到了台里。正在审稿子呢,苏镜来了。
  “樊玉群今天值班?”
  “是啊,我们一个礼拜只能休息一天,昨天他休息,今天我休息。”
  “他上班怎么会离开电视台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余榭接着问道,“哎,你在哪儿看到他的?”
  “鸽子岭,被人杀了。”
  “啊?”余榭惊叫道。
  苏镜说话的声音尽管很小,但是周围很多正在写稿子的记者还是听到了,办公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如同一枚重型炸弹扔到了平静的湖面,先前还风平浪静,此刻便惊涛骇浪了。
  苏楚宜就坐在旁边,问道:“苏警官,你不会开玩笑吧?”
  舒茜则问道:“他为什么被杀?”
  何欢欢疑惑道:“他今天不是值班吗?怎么跑到鸽子岭去了?”
  凌岚说道:“用樊制片评论姚琐涵的话说就是,如果不是开小差老老实实上班,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余榭虎着脸说道:“凌岚,你怎么这么说话?”
  凌岚却不服气:“前些时候,樊制片就是这样说的嘛,如果姚琐涵没有迟到,就不会死了。”
  余榭说道:“人都死了,你还说风凉话,你也太不厚道了,你赶快编片子去。”
《杀人游戏之媒体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