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心里诅咒着,同时又涌现出一丝怜悯,也许女孩子对于自己心仪的男人总是怀有这样的情愫。郝华默默地跟着陈伟走出了咖啡厅。
郝华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陈伟为她关上车门:“慢点儿开,再见!”
“再见!”郝华迟疑了一下,像是并不想走,但最终还是踏下油门,挥手告别了。
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后,郝华从后视镜里发现陈伟还站在远处目送着她,禁不住浑身一颤。两年后这次爱情海咖啡厅的相聚,是不是预示着他们俩的爱情要重新开始?郝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禁不住心头一热,眼睛又湿润了……
第六章 疑点重重
深夜。
江州市公安局,特案队办公室。
投影机正在播放着从案发现场拍摄回来的画面,卫民和他的手下正围坐在方形会议桌前讨论着……
郝华指着屏幕上死者的图像解释着:“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死者兰草没有被强奸。她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异性的东西,甚至连一根毛发都没有找到。她是被匕首类的利器捅死的,她的左肺有两处穿孔,左心房被匕首刺破,颈部主动脉、肺动脉全部被戳断。凶手的每一刀都可以将兰草致死,说明凶手对她仇恨到极点,死者有可能认识凶手,凶手害怕在她的眼睛里留下痕迹而挖掉了她的眼球。种种迹象表明,凶手有可能是个熟悉她、暗恋着她的变态狂,要不也不会杀完她以后,还带走了她的胸罩和内裤。以此,我们不难推断,凶手是在得不到兰草的情况下,才杀掉她的。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在兰草日常工作的圈子里寻找凶手。我先说这些,等会儿我再补充。”郝华说着将尸检报告递给了卫民。
肖扬说:“我去了激扬网球俱乐部,据俱乐部里的老板和员工反映,兰草是去年10月22日办理的会员证,之后,就去过一次,时间是去年11月11日14时35分。刷卡记录上显示,她确实只在那里消费了一次,消费时间是45分钟。据教练反映,兰草那天在俱乐部只是一个人练习发球动作,练完之后,她就走了。不久,她就去了海州,应该说她在俱乐部里还没有熟人。我访问了里面的一些会员,有的会员甚至还没有见到过她在那里打过球。我想从俱乐部里寻找有价值的线索根本不可能了。”
“嗯……”卫民似乎也支持肖扬的观点,“出租车司机那里呢?”
肖扬继续说:“根据那张出租车发票,我找到了兰草在机场搭乘的那辆出租车。据出租车司机王华反映,他在机场搭载上兰草后,沿途再也没有搭载其他乘客。把兰草送到别墅门口后,还帮她提下行李箱。他亲眼看见兰草一个人提着行李走进别墅的。从世纪豪园出来后,他就接到了同公司的另外三位出租车司机的邀请,到大排档吃了夜宵。然后,四个人就到棋牌室玩麻将了,一直到天亮后将车子交给了白班司机之后才回家休息。这些我都询问了相关的当事人,出租车司机应该没有问题的。”
卫民听罢,纠正道:“不是应该,你能确定司机所说都是事实?”
肖扬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沓旁证谈话材料,坚定地说:“确定到不能再确定了!王华提到的每一位证人,我都仔细地询问了一遍。在那个时段,王华确实与他们在一起,王华没有作案时间,可以将王华排除在外。”
“嗯,这就好。”卫民放心道,“我们的调查要经得起倒查,绝不能有丝毫疏漏。”
肖扬继续补充道:“另外,据司机王华反映,兰草上了他的出租车以后,呈现出极度惊慌的神情,一再催促司机快点开车,还频频地朝身后张望,看她惊慌的样子,像是有人跟踪她,后来,见没有车跟上来,她才放心地舒了口气,除此之外,王华也没有再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哦?”卫民惊叫了声,“难道她在海州就被人跟踪了?”
肖扬答:“我想很有可能。”
卫民转眼望着王越:“王越,你那里的情况呢?”
王越说:“我这里对兰草的电脑包进行了彻底检查,里面有五张海州房产销售公司的宣传单和一沓打印出来的不完全的剧本草稿。这些稿子共有30页,从内容看,写的是抗战时期八路军挺进江州的故事。剧本的名字叫《挺进江州》,还仅仅是开头,看不出大致内容,看样子这是一部刚开始构思的新作品。与此同时,我对她的笔记本电脑进行了检查,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这么新潮的女明星,电脑上一个通信软件都没有,看得出,她几乎不与外界接触。在她的电脑硬盘里只有五篇日记,第一篇是五年前她被辛影发现,选为电视剧《怒江魅影》女一号时写下的感慨;后面四篇都是一个月前在海州写的。从后面的几篇日记看,她好像遇到了害怕的事,你们看。”王越说着,将已经打印出来的五篇日记,分发给大家,五篇日记的内容是这样的——
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高兴的日子,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跳出了农门。我再也不要承受闲言碎语的嘲弄,再也不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我追寻到了我曾经的梦想,在这里我要大声地对辛老师说声:“谢谢您!”
您就是当代文艺界的伯乐!
既然上苍给我打开了这扇艺术之窗,从今往后,一定以辛老师为榜样,脚踏实地地努力奋斗,为我国的影视业奉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2008年7月3日
亲爱的X:
在阳光和海浪声中,一个月转眼过去了,在这一个月中,我除了写作,就是对着大海傻傻地发呆。每天早上我都要在海景酒店宽敞的阳台里,打开笔记本,开始思考、写作。远方大海的尽头,朵朵白云在天空中缓缓地飘荡,白云下是湛蓝的海水和金色的海滩,这样美丽的地方,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没有人打扰的环境,最适合创作了,新稿已经修改了一遍,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想对稿子再修改两遍,这可是我创作以来,最用心的一次,去除了浮躁的心理,渴望写出我内心的感悟和我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审视。
写累了,我就站起来,凭窗远眺,看到从远处翻滚而来的巨浪,我的心里就有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引发我内心的抗争欲望,也只有这时,原本瘦弱的身躯里才会立刻迸发出澎湃的动力!我想,这种抗争欲望的涌动,最终要化作巨浪冲向那阻挡我前行的磐石!
2012年12月12日
亲爱的X:
无忧无虑的生活又过去了一个月,不安的心绪渐渐平静了。时间在一天天地流逝,对我来说,这样安宁的日子不会太久的,多想能在这里长久地住下去,每天看到那些随报纸送来的售房广告宣传单,我就怦然心动,我似乎习惯了这无忧无虑的生活,甚至想在这里购房安家了,可是当我躺在床上,那个可怕的思绪总是无法阻挡地钻入我的脑子里,他的影子成了我的恐惧之源……
2013年1月7日
亲爱的X:
告诉你一个愉快的消息,前天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又结识了两个新朋友——阿琦和杰瑞。
他们俩将我原本单调恐慌的日子变成了快乐的假日。上午修改稿子,下午就和他们到海边冲浪,然后,我们就在海边的大排档上尽情地吃铁板鱿鱼,海鲜成了我这些日子里的休闲食品。最高兴的事要算是学会了游泳,用阿琦的话说,我已经从一个北方的旱鸭子,变成了南海的美人鱼。
在海里游泳看起来很惬意,其实,很消耗体力。每次畅游归来,总觉得四肢酸痛、浑身难受,但是,正是在这种极度疲惫状态中,我才忘记了那个恐惧的影子,安然入睡。
在海里畅游既帮助我打发了单调的写作日子,也增强了我的体质,同时激发了我冲破约束的信心,也渐渐地坚定了我冲破束缚的信念!
2013年2月10日
亲爱的X:
今天午饭后,我困了,于是上床睡午觉。还没睡醒,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我犹豫了好久才拿起话筒,我已经对电话产生了恐惧,如果有外人找我,那就证明我已经暴露了目标。但是,转念一想,假如是阿琦他们打来的电话呢?
于是,我犹豫半天后,最终还是拿起了话筒,我呼喊了几声,对方却没有回应,好像对方在听我的声音。不久,话筒里就传来了嘟嘟的挂线忙音。我有不祥的预感,但转而一想,如果真是那个恶魔,他应该得意地狞笑,可是,我没有听到恶魔的狞笑声,话筒里仅仅是断线的忙音。我想也许是别人按错了电话键又及时挂掉了。同时心里却暗暗祈祷:恶魔不会知道我到这么遥远的海州的,更不可能追踪到我住的酒店来的,我甚至告诫自己不要太神经质了!
可是,当我晚上下楼吃饭,经过服务总台时,刚刚消失的恐惧再次布满心头,服务台的小姐说,下午有个男子打电话查询我住的房间号。天啊!证明下午那个电话是真的打给我的,他一定听到我问话的声音,确定我在酒店后,挂断电话的。他是在锁定我的方位,他一定会追来的,也许他已经在追来的路上了。
我必须尽快离开!
亲爱的阿琦和杰瑞,我会想念你们的,感谢你们这些天给我的快乐,你们不仅仅教会了我游泳,更教会了我怎么与大海抗争、与邪恶抗争,我会记住你们的!
等我回来……
2013年3月3日
肖扬看完日记就发表了意见:“从这几篇日记中我们不难看出,兰草离开江州市的原因是因为她日记中说的这个恶魔,杀害兰草的凶手很有可能也是这个人。也许这个人是兰草的追随者或者是兰草成名之前的男朋友,兰草成名后想摆脱他,可是他却纠缠不放。兰草为了摆脱他的纠缠,于是借创作之名来到了海州。为了远离那个恶魔的视线,兰草甚至想在海州购房置业,她电脑包里的海州多家房产公司的售房广告可以佐证她的这一想法。”
大家都注视着肖扬,似乎是赞同他的分析,肖扬继续说:“兰草是突然离开江州的,这点从她的冰箱里购买的成袋的蔬菜和水果能够得到确认。她之所以去海州,也许那里是她曾经旅游过的地方,或者那里有她的好朋友。她想利用在海州躲避的时间,在那里写作,甚至想购置房产,定居在那里,彻底摆脱那个人的纠缠。可是,不巧的是,跟踪者找到了她的落脚点。
“当兰草发现有人跟踪她到了她下榻的宾馆时,她就惊慌了,便逃了回来。对她来说,在江州毕竟比海州认识的人多,起码她已经是江州的名人了,除此之外,在江州还有她的恩师辛影可以帮助她。也许她返回江州,就是想与那个恶魔彻底摊牌的。
“可是事情似乎超出了兰草的想象,她刚回到别墅不久,跟踪的恶魔就敲响了她的门。无奈之下,兰草打开了门,让他进来,想跟他彻底做个了断,可是没有谈上几句,两人就谈崩了。他拿刀威胁她,此时,兰草拿起辣椒水发出警告,可是他根本不惧怕她,挥刀刺伤了她的手。她惊叫着往外逃避,对方堵住了门,她只得喊叫着往楼上躲避。叫喊声使他惊恐,他见没有可回旋的余地了,又怕被其他人看到,于是他就动了恶念,追到楼上将她杀害。此时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对着兰草胸口连捅了三刀,直至她断气身亡。”
郝华紧接着问:“那你怎么解释凶手既然对兰草恨之入骨,为何还拿走兰草的内衣呢?”
《迷失的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