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真想不到,这孙子还是个天文爱好者,我望着他那架看上去挺抻头的单筒望远镜,顿时心里面浮现了一种挺崇拜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没持续一分钟。
  之间李松住撅着屁股弯着腰摆弄了一会儿后,嘴里就发出了猥琐的笑声,只见他一边眯着一只眼睛,一边自言自语道:“嘿嘿,脱了,脱了!”
  我靠,原来我们寝室楼的对面是女寝。
  顿时,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见他看了一会儿后忽然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声:“挡你吗窗帘儿啊,怕看啊。”
  说完后,他有些扫兴的起身,和我的目光对视之后,他这才意识自己的这一举动有些二逼,但是这孙子没觉得尴尬,而是对我一笑,然后说道:“以后随便用,老毛子的东西,看的可清楚了,走吧,难得住在一起,喝点儿酒去啊?”
  确实难得住在一起,我笑了笑,跟这样的家伙一起住,看来这几年应该不会寂寞和无聊吧,我心里想着。
  那天我俩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饭店里喝了一下午的酒,我的酒量还算中等,李松住虽然挺能咋呼(健谈),但跟我也差不了多少,算是一个级别的选手吧,我对这家伙的印象当真不错,大家都是同龄人,酒一喝到位,就算是不怎么会说话的我也开始口若悬河,于是我们就互相的吹上了布尔逼。
  原来他跟我一个系的,也算是有缘了,啤酒下去了三四瓶儿后,他递给了我一根烟,我摇了摇头说不会,他哈哈大笑:“不会?别逗我了小伙儿,你是玩儿音乐的么,连烟都不会抽?天呐,要是佛洛依德现在还活着见到你这样儿一定会拿蓝拖鞋抽你面门的。”
  我当时不知道为啥玩音乐的就要抽烟,我也不知道佛洛依德是谁,跟我抽不抽烟有啥关系,不过看他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我着实被这气场给镇住了。
  在发现我这么老实好像真不会抽烟以后,他笑了笑,然后把那根红塔山递给了我后说道:“没事,抽完了不就会了么,来点上,姚子,哥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一名身为音乐人应有的态度。”
  说完后他为我点上了烟,然后侃侃而谈:“要说咱们搞音乐的,那就是他妈的艺术啊,艺术,什么是艺术?艺术就是你懂别人不懂,即使你不懂也要装懂,只要忽悠住那些同样不懂的人,你就成功了,明白么?身为音乐人,嗯嗯,就得喝大酒,抽大烟……不过抽大烟就算了,但必须要会抽烟,不光会,而且还得营造出抽出大烟的那种迷离的气氛,让别人一瞅你就有一种,‘哎呦卧槽,这孙子应该是玩儿音乐的吧’的感觉,懂了么?”
  我还是不懂,不过听完了他的话后我决定装懂,忽然我发现我的行为也挺艺术的,而艺术,就好像是我嘴里叼着的这根烟一样,挺辣眼的。
  一顿饭,就一顿饭的功夫,我和李松竹就熟络了起来,到最后我俩都喝高了,走出饭馆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这学校的位置有些荒凉,偌大的街道,此时只有路灯还在孤单的亮着,发着橘黄色的光,李松竹扶着电线杆哇哇大吐,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他一边吐,一边跟我用手比划,嘴里还不消停的喊着:“没事儿没事儿,小树不倒我就不倒,如果我真爱过就不会倒。”
  后来我才知道,在高考之前,他同他高中时期的女朋友劳燕分飞,挺可惜的,本来俩人曾经发誓要到同一所大学读书,可是人家小姑娘没高考直接就被家长送出国了,他备受打击,所以才考到了这么个破学校。
  不过我觉得他这话好像同他这个人有些出入,因为那天在酒桌上他对我说,他之所以要当音乐老师,就是为了能泡女学生,他的志向是当整个学校里女生心目中最想与其发生交配行为的偷心浪子鬼畜教师。
  原来即使是相同的理想,都有不同的动机,不过动机也分高低,李松竹当老师的淫魔动机听上去确实要比我的蛀虫动机高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于是,那天晚上,我这个蛀虫搀扶着差点没把肾结石吐出来的淫魔,走一步摇三摇的向着我们的动机培育机构走去。
  那天很热,我躺在床上,李松竹在我的上铺咬牙放屁吧嗒嘴儿,睡得这个香甜,但是我却没有睡着,属于我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我这人似乎天生就没有安全感,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着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儿。
  而就在这时,忽然我感觉到了一阵寒冷,外面好像起风了,风把寝室的玻璃窗吹开,啪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我穿着条内裤起身去关窗,果然起风了,而且风好大,吹的往外面呜呜作响,我抬头望了望没有月亮的夜空,心想着估计是要下雨了吧。
  郊区的校园,在深夜多少显得有些萧瑟的味道,此时已经是凌晨亮点多钟,对面的女生寝室楼已经是一片漆黑,看来现在大家都睡着了吧,也不知道像我这样失眠的有几个。
  说到女生宿舍,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便转头望了望身旁这架支在窗前的‘望远镜’,由于酒劲儿还没过,所以我心中潜藏的某种欲望竟然开始悄然作乱,可能是当时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期吧,作案工具在前,让我这个尘世中迷途的小处男很难抵抗,怎么着都想窥视一下对面女生寝室中神秘的光景。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没错,才一天,我那隐藏很深的另一种性格就被李松竹给勾搭出来了,于是我咽了口吐沫,学着下午李松竹的样子撅着屁股趴在了望远镜钱,眯着眼睛看去。
  不得不说,这高科技确实犀利,第一眼就吓了我一跳,竟然连对面寝室窗户上窗帘上的污垢都隐约可见,就跟在我面前伸手就能抓着似的,可惜,当时太晚了,对面楼都熄了灯,可视度还是不够,而且,那些窗户竟然都拉着窗帘,这着实可恨。
  不过我头一次玩这玩意儿,心里面不由觉得有趣,便学着李松住的样子慢慢的移动着望远镜的角度,希望能找到个没拉窗帘的窗户。
  由于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学,所以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还多数还没有回校,对面楼里面空挡的房间很多,我一个一个的看着,竟然乐此不疲。
  不过,看着看着也就觉得腻歪了,我心想我这是在干啥呢,怎么跟个色情狂魔似的,大半夜的自己不睡觉还偷看人家睡觉?而且还啥也看不见,靠。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把望远镜一拉,想起身睡觉,可镜头一闪,忽然我发现对面四楼靠右边第二个窗户里面好像出现了一堆‘人’!
  没错,确实是一堆‘人’。
  那个屋子没有开灯,也没有拉窗帘,镜头闪过的时候,我看见那窗子里面好像站了五六个人,那些人身穿黑衣,脸却煞白,不过由于是一闪而过,所以我没有看清楚她们的样子,只是知道她们的头发好像很长,直挺挺的站在窗户旁边,在镜头移动到那儿的一霎那,仿佛我们的目光相视在了一起,她们在看我,由于这望远镜的性能很好,当时她们就像是站在我面前一样,直勾勾的望着我!!
  顿时,我被吓了一大跳,同时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几乎条件反射一般的蹦了起来,我望着窗外,心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对面的女生们也好这一口大半夜不睡觉偷看男生寝室么?
  这两栋楼隔得挺远的,得多好的视力才能用肉眼看清对面啊?
  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又趴在望远镜前在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那屋子里根本就一个人都没有。
  或者说,那可能本来就是一间空屋,木板床上连行李都没有。
  那些人哪儿去了?!我这才感觉到害怕,年幼时听老瘸子讲的那些故事更是不切时宜的冒了出来,幸好,我果断的摇了摇头,同时心里想到,可能是我喝多了,外加上很累了,所以才会看花眼或者出现错觉吧。
  我微微的定了定神,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望天空,依旧那么阴霾,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回到了床上,这时,窗外的雨水终于落下,顺着风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我努力的不去想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陪着我的是哪啪嗒啪嗒的雨水以及上铺李松竹嘎吱嘎吱的磨牙声,我大学的第一个夜晚就这么度过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左右了。
第十三章 鬼故事
  幸好,睡了一觉之后,我就把昨晚上的事儿忘的差不多了,本来嘛,昨天喝的太多了,搞的现在都有些宿醉。
  李松竹的宿醉比我更明显,直到我们寝室第三个哥们儿到来的时候,他才醒,然后好像一副打算死在被窝里的样子,一边揉着眼屎,一边光着膀子从上铺的被窝里伸出了手,一边和那哥们儿握手,一边说道:“哥们儿你来了啊,今天能玩斗地主了,我叫李松竹,怎么称呼?”
  那哥们儿叫贾明亮,比我和李松竹大两岁,个子也挺高,脸上还有青嘘嘘的胡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挺踏实忠厚的,没啥说的,可他接过了李松竹的烟,介绍完自己以后,他就指着窗户前的望远镜说道:“挺高端啊。”
  李松竹笑了笑,然后对他说:“瞎玩儿的,以后随便用。”
  贾明亮嘿嘿一笑,然后在我对面的下铺坐下后,一边打开自己的皮箱从里面拿出个双筒望远镜一边对着李松竹说道:“那太谢谢了,我一看我这玩意儿也拿不出手儿了……”
  原来又是一色狼,啊不,现在应该称作同道色狼了,因为昨天晚上我已经破戒,跟他们没啥两样儿。
  虽然这样好像不好,但是这种感觉倒挺好的,就像是找到了组织,一瞬间,大家会心一笑,距离就这么拉进了。
  那天天灰蒙蒙的,沥沥拉拉的下着小雨,郊区的空气果真很新鲜,中午我们三个就又出去喝了一顿,贾明亮也挺能喝的,同样烟酒不拒,饭后竹子照例扶着电线杆吐了,不过比起昨天大有进步,大概多走了一百米才吐,有昨天他吐的那堆东西当坐标,错不了。
  这可能是竹子为人的一大特色,也是以后他‘疯狗’外号的由来吧,因为他喝完酒后都会找根电线杆子清理肠胃,久而久之,就跟规划地盘一样,加上这附近的环卫很懒,所以每隔几个电线杆子都能够看到他的反刍之物。
  更有甚者,我记得有一回他出去应酬,给我们打电话都能听出来他喝的跟个烂泥似的,我们担心他再出什么事儿便出去迎接,哪知道这孙子自己走回来了,我们问他喝的都不认识路了是怎么回来的,他挺自豪的说,我虽然不认识路,但是摸着自己以前留下的记号就一路回来了呗,傻比。
  书归正传,之后的几天我们三个一直在寝室里面玩乐打牌,我这人可能就这性格,不善于跟陌生人交际,但是只要混熟了,那也没什么忌讳,我们三人相互感觉都很好,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
  所以,我也买了烟,买了望远镜。
《跳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