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二十九  报应二十八(婢妾)

卷第一百二十九 报应二十八(婢妾)
    王济婢 王范妾 宋宫人 金荆 杜嶷妾 后周女子 张公瑾妾 范略婢 胡亮妾 梁仁裕婢 张景先婢 李训妾 花严 晋阳人妾
    王济婢
    晋王济侍者,常于闱中就婢取济衣物,婢遂欲奸之。其人云:“不敢。”婢言若不从我,我当大叫,此人卒不肯。婢遂呼云:“某甲欲奸我。”济即令杀之,此人具陈说,济不信,故牵将去。顾谓济曰:“枉不可受,要当讼府君于天。”济乃病,忽见此人语之曰:“前具告实,既不见理,便应去。”济数日而死。(出《还冤记》)
    晋朝王济的仆人,常常到王济的内室去通过婢女取王济的衣物。于是那个婢女就想要和那人通奸。那人说:“我不敢。”婢女说:“你如果不服从我,我就喊人。”那人最终不肯答应,婢女于是就呼喊说:“这个人想要奸污我。”王济就让人杀了那仆人。仆人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向王济说了,王济却不相信,于是就将那人拉了出去。仆人回过头来对王济说:“冤枉不可以忍受,我要向苍天告你。”王济于是就得了病,忽然他看见仆人对他说:“先前我把实情告你,你却不理睬,所以你就应当死。”就这样,王济过了几天就死了。
    王范妾
    晋富阳县令王范妾桃英,殊有姿色,遂与阁下丁丰、史华期二人奸通。范当出行不还,帐内督孙元弼闻丁丰户中有环珮声,觇视,见桃英与同被而卧,无弼扣户叱之。桃英即起,揽裙理发,蹑履还内。元弼又见华期带佩桃英麝香。二人惧元弼告之,乃共谤元弼与桃英有私,范不辩察,遂杀元弼。有陈超者,当时在座,劝成元弼罪。后范代还,超亦出都看范,行至赤亭山下,值雷雨日暮。忽然有人扶超腋,径曳将去,入荒泽中。雷光照见一鬼,面甚青黑,眼无瞳子,曰:“吾孙元弼也。诉怨皇天,早见申理,连时候汝,乃今相遇。”超叩头流血。鬼曰:“王范既为事主,当先杀之。贾景伯、孙文度在泰山玄堂下,共定死生名录。桃英魂魄,亦取在女青亭。”至天明,失鬼所在。超至杨都诣范,未敢谢之,便见鬼从外来,径入范帐。至夜,范始眠,忽然大魇,连呼不醒,家人牵青牛临范上,并加桃人左索。向明小苏,十数日而死,妾亦暴亡。超乃逃走长干寺,易姓名为何规。后五年二月三日,临水酒酣,超云:“今当不复畏此鬼也。”低头,便见鬼影已在水中,以手博超,鼻血大出,可一升许,数日而死。(出《冥报志》。明抄本作出《还冤记》)
    晋朝富阳县令王范的小老婆桃英特别有姿色,与王范下人丁丰、史华期二人通奸。一次当王范出外办事还没回来,帐内督孙元弼听到丁丰屋里有环佩的声音,偷偷察看,看见桃英和丁丰在同一个被窝里躺着。元弼扣门进去,呵叱他们,桃英立刻起来,提起裙子整理头发拖拉着鞋,回到里屋。又一次元弼又看见华期佩带着桃英的香袋。丁丰、华期害怕元弼告发他们,于是就一起诽谤元弼和桃英有私情。王范不经明察,就杀了元弼。有个叫陈超的人,当时在场,帮着说成了元弼的罪名。后来王范外出回来,陈超也出城探视王范。走到赤亭山下,正遇雷雨,天色已晚,忽然有个人架着陈超的腋下直把他拽过去,进入荒泽里,在电光照射下看见一个鬼,脸特别的黑,眼睛没有瞳仁,说:“我是孙元弼,向皇天诉怨,已被审察处理,一直在等你,今天遇见了你。”陈超跪地磕头,共同定了死生名单,桃英的魂魄也提取在女青亭上了。到了天亮,失去了鬼的踪迹。陈超到了杨都去见王范,没敢把看到鬼这件事告诉他。忽然又看见鬼从外面来了,直进入王范的帐里。到了晚上,王范刚刚睡下,急然梦见可怕的事而呻吟大声惊叫,连忙呼唤,却不见王范醒来。家里的人就牵着青牛来到了王范的身边,并且又给王范在左手上绑上了用桃木做成的桃人,这样接近天亮王范才刚刚有些苏醒。可是过了十几天就死了。他的小老婆也突然死了。陈超于是逃到长干寺,并改名叫何规。五年后的二月三日那天,陈超到水边喝酒,酒喝到正痛快的时候,陈超说:“现在我不再害怕这鬼了。”他低下头去,便看见了在水中有一鬼影用手抓他。这时陈超鼻子出了很多血,大约有一升左右。没过几天,陈超就死了。
    宋宫人
    宋少帝子业常使妇人裸形相逐。有一女子不从,命斩之。其夜,梦有一女子骂曰:“汝悖逆,明年不及熟矣。”帝怒,于宫中求得似梦见者,斩之。其夕,复梦所戮者曰:“汝枉杀我,我已诉上帝,集群巫与六宫捕鬼。”帝寻被杀。(出《广古今五行记》)
    南朝宋少帝名叫子业,经常让女人光着身子互相追逐作为娱乐。有一个女子不从,他就下令将那个女子杀了,那天晚上,少帝梦见一个女子骂着说:“你违反正道。不能活到明年庄稼成熟的时候了。”少帝大怒,在宫中找到了个长得象梦中看见的那个女子一样的人,把她杀了。当天晚上,少帝又梦见了被杀的那个人说:“你枉杀了我,我已经向上帝控告了。”少帝于是就召集一群巫士在六宫捉鬼。少帝不久被杀死。
    金 荆
    后魏末,嵩阳杜昌妻柳氏甚妒。有婢金荆,昌沐,令理发,柳氏截其双指。无何柳被狐刺,螫指双落。又有一婢,名玉莲,能唱歌,昌爱而叹其善。柳氏乃截其舌。后柳氏舌疮烂,事急,就稠禅师忏悔。禅师已先知,谓柳氏曰:“夫人为妒,前截婢指,已失指。又截婢舌,今又合断舌。悔过至心,乃可以免。”柳氏顶礼求哀,经七日,禅师大张口咒之,有二蛇从口出,一尺以上,急咒之,遂落地,舌亦平复。自是不复妒矣。(出《朝野佥载》)
    后魏末年,嵩阳杜昌的妻子柳氏,忌妒心特别强。有个婢女叫金荆,杜昌洗头叫金荆给梳理头发,于是柳氏就割下了她的两个手指头。过了不久,柳氏被野蜂蜇了两个手指头,这两个手指头都烂掉了。另有一个婢女,名叫玉莲,会唱歌,杜昌非常喜欢她并称赞她唱得好。柳氏于是就割掉了她的舌头。后来柳氏的舌头也生疮溃烂。病情很重,柳氏就去稠禅师那里表示忏悔。禅师已经事先知道了,对柳氏说:“你因为忌妒,先前割断了婢女的手指,你已经失去了手指;后又割掉婢女的舌头,现在你又应该烂掉舌头。你只有从心里悔过,才可以避免。”柳氏跪在地上恭敬地请求怜悯。过了七天,禅师张大了口念咒语,有两条蛇从口中出来,有一尺多长,又急忙念咒语,于是蛇掉在地上。柳氏的舌头也恢复了原样。从这以后,柳氏不再忌妒了。
    杜嶷妾
    梁襄阳杜嶷新纳一妾,年貌兼美,宠爱特甚。妾得其父书,倚帘读之。嶷外还,而妾自以新来,羞以此事闻嶷,因嚼吞之。嶷谓是情人所寄,遂命剖腹取书。妾气未断,而书已出,嶷看讫,叹曰:‘吾不自意,忽忽如此,伤天下和气,其能久乎。”其夜见妾诉冤,嶷旬日而死。(出《广古今五行记》)
    梁朝襄阳的杜嶷,刚娶了一个小妾,长得年轻美丽。杜嶷对她宠爱得特别厉害。一天她收到了父亲的一封信,正倚在门帘旁边看,杜嶷从外面回来。他的妾自己认为是刚来到这里,害羞把这件事告诉杜嶷于将书信放到嘴里咽了。杜嶷误认为是情人寄来的,于是让人剖开她的肚子取出书信。她的气还没有断,信就已经从肚子里取出来了。杜嶷看完书信,叹息说:“我本意不是这样的。如此糊涂,伤了天下的和气,那里还能长久呢!”那天晚上杜嶷看见了他的小老婆诉说冤屈。杜嶷过了十天就死了。
    后周女子
    后周宣帝在东宫时,武帝训督甚严,恒使宦者成慎监察之,若有纤毫罪失而不奏,慎当死。于是慎常陈太子不法之事,武帝杖之百余。及即位,顾见髀上杖瘢,问及慎所在。慎于时已出为郡,遂敕追之,至便赐死。慎奋厉曰:“此是汝父为,成慎何罪?悖逆之余,滥以见及,鬼若有如,终不相放。”于时宫掖禁忌,相逢以目,不得转共言笑,分置监官,记录愆罪。左皇后下有女子欠伸泪出,因被劾,谓有所思,奏使敕拷讯之。初击其头,帝便头痛,更击之,亦然。遂大发怒曰:“此冤家耳。” 乃使拉折其腰,帝复腰痛。其夜出南宫,病渐重,明旦还,腰痛不得乘马。御车而归,所杀女子之处,有黑晕如人形,时谓是血,随刷之,旋复如故,如此再三。有司掘除旧地,以新土填之,一宿之间如故。因此七八日,举身疮烂而崩,及初下尸,诸局脚床,牢不可脱,唯此女子所引(明抄本引作卧。)之床,独是直脚,遂以供用,盖亦鬼神之意焉。帝崩去成慎死,仅二十许日焉。(出《还冤记》)
    后周宣帝在东宫当太子时候,武帝训诫监督特别严格,经常派宦官成慎监督察看,如果有极小的问题不上奏,成慎就应当被处死。于是成慎常常把太子违法的事告诉给武帝,武帝为此百余次用木杖打太子。等到太子即位看见大腿上有木杖打的伤疤,就问成慎在哪里,那时成慎已经离开了朝庭到地方上做了郡守,于是下诏书追回了成慎,回来就处死。成慎奋力大声地说:“这是你父亲做的,我有什么罪,你这样违背正道,对我滥施刑罚,鬼神如果知道了,最终都不能放过你。”在当时后宫里禁忌很严,,互相碰上只能用眼睛看,不能谈论说话,还分别设置了监督官,记录罪过。左皇后下边有一个女子因为伸懒腰打呵欠流出眼泪,因此被揭发了罪行,说她有所想,于是就上奏皇帝,皇帝就下诏书令人讯问拷打她。开始击打她的头部,皇帝就头痛,再次打她,还是这样。于是皇帝发怒说,这是个冤家,就派人拉出去折断了她的腰,皇帝又腰痛。那天晚上皇帝去南宫,病情逐渐加重,第二天早晨,腰痛得不能骑马,就坐着车回来了。杀那个女子的地方,有黑色的影子象人的形状,当时认为是血,随即将那地方冲刷干净,不久又象先前一样,就这样一连几回的出现,官吏挖去了那个地方的土,用新土填上,一宿之间又同以前一样。这样过了七八天,皇帝全身疮烂而死。等到停床的时候,许多床脚都是固定在地上的,牢固得抬不起。只有这个女子所睡的床,能够移动,于是就用它供给使用。这大概也是鬼神的意思吧,皇帝之死距离处死成慎仅仅有二十多天的时间。
    张公瑾妾
    唐魏郡马嘉运,以贞观六年正月居家,日晚出大门,忽见两人各捉马一匹,先在门外树下立,嘉运问是何人,答云:“东海公迎马生耳。”嘉运素有学识,知名州里,每台使及四方贵客多请见之。及是弗复怪也。谓使者曰:“吾无马。”使者进马,嘉运即于树下上马而去,其身倒卧于树下也。俄至一官曹,将入大门,有男女数十人,门外如讼者。有一妇人,先与嘉运相识,是同郡张公瑾妾,姓元氏,手执一纸文书,迎谓嘉运曰:“马生尚相识否?昔张总管交某数相见,总管无状,非理杀我,我诉天曹,于今三年,为王天主救护公瑾。故常见抑,今乃得申,官已追之,不久将至。疑我独见枉害,马生那亦来耶?”嘉运先知元氏被杀,及见方自知死。使者引入门,门者曰:“公眠未可谒,宜可就霍司刑。”乃益州行台郎中霍璋也,见嘉运延坐,曰:“此府记室官阙,东海公闻君才学,欲屈为此官耳。”嘉运曰:“贫守妻子,不愿为官,得免幸甚。”璋曰:“若不能作,自陈无学,君当有相识,可举令作。”俄有人来云:“公眠已起。”引嘉运入,见一人在厅事坐,肥短黑色,呼嘉运前,谓曰:“闻君才学,欲屈为记室耳,能为之乎?”嘉运拜射曰:“幸甚!但鄙夫田野,颇以经业教授后生,不足以当记室之任耳。”公曰:“识霍璋否?”答曰:“识之。”因使召璋,问以嘉运才术,璋曰:“平生知其经学,不见作文章。”公曰:“谁有文章者?”嘉运曰:“有陈子良者,解文章。”公曰:“放马生归。”即命追子良,嘉运辞去,璋与之别。嘉运问曰:“向见张公瑾妾,所言天主者为谁?”璋曰:“公瑾乡人王五戒者,死为天主,常救公瑾,故得到今,今已不免矣。”言毕而别,遣使者送嘉运至一小涩道,指令由此路归。其年七月,绵州人姓陈子良暴死,经宿而苏,自言见东海公,用为记室,辞不识文字。别有是人陈子良卒,公瑾亦亡。至贞观中,车驾在九成宫,闻之,使中书侍郎岑文本就问其事,文本录以奏云尔。嘉运后为国子博士,卒官。(出《冥报记》)
    唐朝魏郡有个叫马嘉运的人,在贞观六年正月住在家里。有一天天黑出大门,忽然看见两个人,每个人都牵着一匹马,早就在门外的大树底下站着。嘉运问来的是什么人?回答说:“是东海公让我们迎接你的。”嘉运一向很有学问,在州里很出名,台使以及四方的贵客常常请求接见他,因此这件事嘉运也就不再奇怪了。他对使者说:“我没有马。”使者于是就送上马,嘉运就在大树下骑上马离开了,他的身体却躺在了大树下边。不一会嘉运的魂灵就来到了阴间的一个官府,刚要进大门,就看见门外边有男女几十个人,好象是告状的。其中有一个妇人,先前和嘉运认识,是本郡里张公瑾的小老婆,姓元氏。她手里拿着一张文书,迎上去对嘉运说:“你还认识我不,从前张总管让我见你好几次,总管无缘无故地杀了我,我已向天曹告了他,到现在已三年了,是王天主救护公瑾,所以一直被压制着,现在才得到申冤。官府已经追察张公瑾了。不久他就要到了。我以为只我一人是枉告,你现在也来了。”嘉运先前知道元氏被杀一事,等见到她,才知道自己也已经死了。使者带着嘉运进门,看门的人说:“主公睡觉,不能接见,可去见霍司刑。”霍司刑是益州行台郎中霍璋,他见到嘉运请他坐下说:“这里官府缺少一个记室官,东海公听说你很有才学,想要委屈你做这个官。”嘉运说:“我贫穷但愿和妻子孩子在一起,不愿做官,能够免除那是很庆幸的。”霍璋说:“你如果不能做,就自己说没有学识,那你可有认识的,可推举他来做。”不一会,有人来说:“主公已经睡醒了。”于是就带着嘉运进去,看见一个人在大厅里坐着,这个人肥胖矮小,脸色青黑,他叫嘉运上前,对嘉运说:“听说你很有学问所以想要委屈你做记室官,你能做吗?”嘉运拜谢说:“谢谢,但我是个种田的,只是从事教育学生的职业,不够做记室的官。”主公说:“你认识霍璋吗?”嘉运说:“认识他。”于是让人叫霍璋,问他嘉运的才学。霍璋说:“平时知道他研究学问,但没看见他的文章。”主公说:“谁的文章做的好呢?”嘉运说:“有个叫陈子良的人懂得文章。”主公说:“放马生回去。”就立刻命令人去追察子良。嘉运告辞离去。霍璋和他告别,嘉运问道说:“刚刚看见张公瑾的小老婆,她所说的天主是谁?”霍璋说:“是张公瑾的同乡人叫王五戒。他死了以后做了天主。曾维护过公瑾,所以公瑾才能够活到现在,今天他已经不能免了。”说完就离去了。于是就派人送嘉运到了一条很难走的小道,指着叫他从这条路回去,那年的七月,绵州有个叫陈子良的人突然死了,过了一整夜又苏醒过来,他自己说看见了东海公,让他做记室,他推辞说不认字,另外有个叫陈子良的人却死了。张公瑾也死了。到了贞观年间,皇帝在九城官,听说了这件事,就派中书侍郎岑文本去打听这事,文本记录并上奏给了皇帝。嘉运后来做了国子博士。在做官期间死了。
    范略婢
    唐贞观中,濮阳范略妻任氏。略先幸一婢,任以刀截其耳鼻,略不能制。有顷,任有娠,诞一女,无耳鼻。女年渐大,其婢仍在,女问婢,具说所由。女悲泣,以恨其母。母深有愧色,悔之无及。(出《朝野佥载》)
    唐朝贞观年间,濮阳范略的妻子姓任。范略先前喜欢上了一个婢女,任氏就用刀子割掉了婢女的耳朵和鼻子。范略不能制止。不久,任氏怀了孕,生下了一个女儿没有耳朵和鼻子,女儿渐渐长大,那个婢女还在,任氏的女儿问那个婢女怎么没有耳朵鼻子,婢女把全部原因都告诉了她。任氏的女儿悲痛的哭了。从此她痛恨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也深深地惭愧,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胡亮妾
    唐广州化蒙县丞胡亮从都督周仁轨讨僚,得一首领妾,幸之,将至县。亮向府不在,妻贺氏,乃烧钉烙其双目,妾遂自缢死。后贺氏有娠,产一蛇,两目无睛。以问禅师,师曰:“夫人曾烧钉烙一女妇眼,以夫人性毒,故为蛇报。此是被烙女妇也,夫人好养此蛇,可以免难,不然,祸及身矣。”贺氏养蛇,一二年渐大,不见物,唯在衣被中,亮不知也。发被见蛇,大惊,以刀砍杀之。贺氏两目俱枯,不复见物,悔无及焉。(出《朝野佥载》)
    唐朝广州化蒙县丞胡亮,跟从都督周仁轨讨伐僚人,得到了一个头领的小老婆,胡亮非常喜欢她,把她带到县里。一天胡亮去府里不在家,他的妻子贺氏就用烧红的钉子烙瞎了那个小妾的双眼,小妾于是就自己上吊死了。后来贺氏怀了孕,生下一条蛇,两眼没有眼珠,于是贺氏就去问禅师,禅师说:“你曾用烧红的钉子烙瞎了一个妇女的眼睛,因为你天性狠毒,所以要用蛇来报复,这就是被你烙瞎了眼的那个妇女变的,你好好的饲养着这条蛇,可以免除危难,不这样,灾祸就要到了。“贺氏饲养这条蛇一二年,蛇渐渐长大,但只藏在衣被里,胡亮不知道此事。他打开被看见了蛇,非常吃惊,用刀子砍杀了那条蛇。于是贺氏两眼都枯干了,再也看不到什么。后悔已来不及了。
    梁仁裕婢
    唐梁仁裕为骁卫将军,先幸一婢。妻李氏,甚妒而虐,缚婢击其脑。婢号呼曰:“在下卑贱,制不自由,娘子锁项,苦毒何甚!”婢死后月余,李氏病,常见婢来唤。李氏头上生四处瘅疽,脑溃,昼夜鸣叫,苦痛不胜,数月而卒。(出《朝野佥载》)
    唐朝梁仁裕做骁卫将军,他喜欢上了一个婢女,而他的妻子李氏对这个婢女非常的妒忌,并且百般的虐待。李氏用绳子将婢女捆绑起来击打她的头,婢女呼喊着说:“我的地位卑微低贱,行动不自由,你用绳勒我的脖子,是多么的残忍。”婢女死后一个多月,李氏就得了病,常常看见那个婢女来召唤她。李氏的头上生了许多毒疮,脑袋也烂了,白天黑夜的嚎叫,痛苦实在难以忍受,几个月就死了。
    张景先婢
    唐荆州枝江县主簿夏荣判冥司。县丞张景先宠一婢,其妻杨氏妒之。景出使不在,妻杀婢,投之于厕。景至,绐之曰:“婢逃矣。”景以妻酷虐,不问也。”婢讼之于荣,荣追对之,问景曰:“公夫人病困。”说形状,景疑其有私也,怒之。荣曰:“公夫人枉杀婢,投于厕,今见推勘,公试问之。”景悟,问其妇。妇病甚,具首其事。荣令厕内取其骸骨,香汤浴之,厚加殡葬。婢不肯放,月余日而卒。(出《朝野佥载》)
    唐朝荆州枝江县的主簿夏荣,是阴间的判官。有个县丞叫张景先,喜欢上了一个婢女,他的妻子杨氏非常的妒忌。一天,张景先出外办事不在家里,他的妻子就将这个婢女杀死了,并将尸体扔到了茅厕里。张景先办事回来,妻子欺骗他说:“婢女逃跑了。”张景先认为妻子残酷虐待婢女,也就不再问了。那个婢女向夏荣告了杨氏。夏荣于是就追查核实这件事。他问张景先说:“你的妻子被病所困扰。”并说了她的病状,张景先怀疑他和妻子有私情,就非常的气愤。夏荣说:“你的妻子白白地杀死了一个婢女,并将尸体扔到茅厕里,现在要调查这件事,你试探地问问她。”张景先恍然大悟,于是就问他的妻子。他的妻子病的很厉害,就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夏荣叫人从茅厕里取出了那个婢女的尸骨,用香水冲洗干净,厚葬了她。但是婢女仍不肯放过杨氏,一个多月后杨氏死了。
    李训妾
    唐左仆射韦安石女,适太府主薄李训。训未婚以前,有一妾,成亲之后,遂嫁之,已易两主。女患传尸瘦病,恐妾厌祷之。安石令河南令秦守一捉来,榜掠楚苦,竟以自诬,前后决三百以上,投井死。不出三日,其女遂亡,时人咸以为冤魂之所致也。安石坐贬蒲州,太极元年八月卒。(出《朝野佥载》)
    唐朝左仆射韦安石的女儿,嫁给了太府主簿李训。李训没结婚以前,曾有过一个小妾,与安石的女儿成亲以后,就把小妾嫁了出去,小妾已经嫁了两个人家。安石的女儿出嫁后,就得一种传染病。身体枯瘦。却怀疑是李训嫁出去的小妾因为不满而诅咒。于是韦安石就叫河南令秦守一将小妾捉来严刑拷打,小妾痛苦不堪,竟然屈打成招。小妾前后被打了三百多下,最后投井而死。其后不到三天,安石的女儿就死丁。当时的人都认为是屈死的冤魂将她捉去了。后来安石因犯法被贬到蒲州,在太极元年八月死了。
    花 严
    唐王弘,冀州衡水人,少无赖,告密罗织善人。曾游河北赵定,(定原作具。据明抄本改。)见老人每年作邑斋,遂告杀二百人,授游击将军,俄除侍御史。时有告胜州都督王安仁者,密差弘往推,索大枷夹颈,安仁不承伏,遂于枷上斫安仁死,便即脱之,其男从军,亦擒而斩之。至汾州,与司马毛公对食,须臾喝下,斩取首,百姓震悚。后坐诬枉,流雷州,将少姬花严,素所宠也。弘于舟中,伪作敕追,花严谏曰:“事势如此,何忍更为不轨乎?”弘怒曰:“此老妪欲败吾事!”缚其手足,投之于江,船人救得之,弘又鞭二百而死,埋于江上。俄而伪敕友,御史胡元礼推之,锢身领回,至花严死处,忽云:“花严来唤对事。”左右皆不见,唯弘称叩头死罪,如授枷棒之声,夜半而卒。(出《朝野佥载》)
    唐朝有个叫王弘的,是冀州衡水人。他从小就强横无耻,常常告密罗织罪名陷害好人。王弘曾经在河北赵定游历,看见一位老者,每年都在城里聚集许多人举行斋戒,于是王弘就告发陷害并杀了二百多人。官府认为他有功,就授给他了游击将军的官职,接着又提升他做了侍御史。当时有人告发胜州都督王安仁的,朝廷就秘密派王弘去抓拿他。王弘用大的刑具夹住王安仁的脖子,但王安仁仍不承认有罪,于是王弘就在大刑上砍死了王安仁,立刻把他处理掉了。王安仁有个儿子在军队上,王弘也捉拿并把他杀了。到了汾州,王弘与司马毛公面对面的吃饭,不一会王弘呵叱他下去,砍了他的头。老百姓都非常震惊害怕。后来王弘因犯了诬枉罪,被流放到雷州。带着年轻漂亮的女子叫花严,王弘一向非常喜欢她。王弘在船上伪造皇帝的诏书,花严劝阻他说:“事态已经象这样了,怎么忍心再做不轨的事呢?”王弘大怒说:“你这个老太婆,想要败坏我的事。”于是就将花严的手脚捆绑起,把她扔到了江里。有个在江上划船的人救了花严,王弘又将花严用皮鞭打了二百多下,把她打死了,埋葬在江边。不久,伪造的诏书被发现了,御史胡元去捉拿王弘,把他禁锢起来带了回来。当走到花严死的地方,忽然听到了花严呼唤核实事情的声音,左右的人都没有看见,只有王弘连连叩头说死罪,象是听到受棍棒痛打的声音,到了半夜王弘就死了。
    晋阳人妾
    唐牛肃舅之尉晋阳也。县有人杀其妾,将死言曰:“吾无罪,为汝所杀,必报!”后数年,杀妾者夜半起,至母寝门呼。其母问故,其人曰:“适梦为虎所啮,伤至甚,遂死。觉而心悸,甚惊恶,故启之。”母曰:“人言梦死者反生,梦想颠倒故也,汝何忧!然汝夜来未饭牛,亟饭之。”其人曰:“唯。”暗中见物,似牛之脱也,前执之,乃虎矣,遂为所噬,其人号叫竟死。虎既杀其人,乃入院,至其房而处其床,若寝者。其家何其寝,则闭锁其门而白于府。季休光为留守,则使取之。取者登焉,破其屋,攒矛以刺之,乃死。舅方为留守判官,得其头,漆之为枕。至今时人以虎为所杀之妾也。(出《纪闻》)
    唐朝牛肃的舅父在晋阳当县尉。当时县里有个人杀了自己的小老婆,他的小老婆临死的时候说:“我没有罪,却被你所杀,我一定要报仇。”几年以后,杀妾的那个人一天半夜里突然起来,到了他母亲的房门前大声的呼喊,他的母亲问他是什么原因,那个人说:“刚才梦见被老虎所咬,伤得很厉害,于是就死了,醒来心恍,惊恐害怕得很,所以来告诉你。”母亲说:“人们说,梦见死反而是活,梦中的事是颠倒的,你何必忧伤。可是你半夜起来没有喂牛,赶紧去喂它。”那人说:“行。”黑暗中,那人看见一个东西,好象是牛跑了,于是上前去捉它,却是一只虎。那人于是被虎所咬,号叫着死去了。老虎杀了那人以后,就进入了院子里,到了那人的房中躺在了床上,好象睡觉;那家人等着虎睡了,就锁紧房门并向官府禀报,季休光做留守,就派人去捉那只虎,捉拿人的到了,击破那人的屋门,拿起矛来刺那只虎,虎便死了。牛肃的舅父当时做留守判官,得到了虎的头,上了油漆做个枕头。到现在的人们都认为那只虎是被杀的妾。

《太平广记》